谢彦开的眉头,更何况谢伯伯终日劳累,被监生辱骂,顶着多方压力,冒着监生闹事甚至自杀的风险,还要额外关注他的学业,连鬓边的白发都多了几根,他也不好再给他添烦,只能顶着两个黑眼圈生熬,每天晚上回家时,学的目光都呆滞了。
好容易熬到初一休沐,按说可以多睡一个时辰懒觉。可今日还有件大事要办,许听澜遣人去叫他起床,话音刚落又将人叫了回来,悄悄去前院看他,却见房间窗户开着,怀安正坐在窗前,一手攥着一本书,一手支着脑袋,闭着眼睛打瞌睡。
她先看了眼东边升起的日头,又叫来丈夫围观这百年不遇的一幕。
“盖自天降生民,则既莫不与之以仁义礼智之性矣……”
原来他没有睡着,而是起得太早睁不开眼,正闭着眼睛背书呢。
夫妻俩站在窗边怔怔的听了一会儿,直到怀安睁开惺忪的眼睛,乍见眼前杵着两个人,险些从椅子上翻过去。
两人知道他如此用功,八成是被谢彦开逼的,虽然心疼,可毕竟读书上进是好事,也没有多问。
……
此时秋暑已经完全消散,院中的黄叶打着卷儿的落下来。
夫妻二人带着媒官正式向谢家提亲,连谢韫的伯母、祖母都从通州老宅赶来,要相一相怀安。
这种场合,谢韫小姑娘自然要回避,堂上女眷都是长辈,热情的招呼怀安到跟前。
怀铭肖父,五官轮廓英气俊朗,怀安肖母,是唇红齿白,干干净净的漂亮。加上嘴甜,只要不信口开河,还是很讨老人家喜欢的,顷刻间就揣了一包金银锞子、扇坠手串,都是长辈们赏的。
“这孩子,模样真是俊秀!”谢老太太直夸:“配咱们韫儿,还不得像金童玉女一般。”
满堂长辈谈笑附和,怀安被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有许听澜和韩氏对视一眼,频频苦笑,哪有什么金童玉女,这就是两头哪吒,一个闹东海,一个闹西海,非得把两方父母折腾的要死要活,险些断义绝交,才能踏踏实实的成了这个亲。
怀安观察形势,知道今天八成是见不到韫妹妹了,袖中备好的礼物也没办法给她,正有些失落,谢韫身边的语琴借他去解手的功夫,往他手里塞了一个荷包,上头歪歪斜斜,绣着一根葫芦藤,藤上结了一对金黄色的小葫芦,寓意平安纳福。
“这是绣给我的?”怀安惊喜问。
语琴使劲点头道:“我们小姐学了好几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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