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风冲得衣领向内翻起,郎希随手将额前垂落的发拂到后面,兀自轻笑一声。
脚下的黑蛇受了惊吓似的猛地扬起三角的蛇头,它戒备地看着这个男人,它甚至没有察觉他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郎希垂下眉目,对上它危险的视线,他抿唇玩味地笑了。
黑蛇猛地松开灰鼠,灰鼠啪嗒一声掉落排水管的边缘;它直起脖子,紧绷着身体看着郎希,“嘶嘶”声湮灭在风声中,它直勾勾盯着郎希,一下一下地吐着芯子,它想摆出狩猎者的姿态,随时准备着扑向他,但眼下的形势显然不是如此;僵持之下,郎希笑得不以为意,他微眯双眸,黑蛇甩尾窜逃出去。
黑蛇消失在排水管的缝隙里,郎希看向那只侥幸多活了几分钟的老鼠——它的四肢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搐着,它似乎也在看着郎希。
黑色的瞳孔从聚焦,到扩散,再到空洞。
他认识的那个医生曾经说过,一个生物最了不起的时候——也是最吸引人的时候,就是这最后几秒。多少人穷尽一生都不明白这种一双眼睛意味着什么。
啪嗒。
一抹深色落在灰鼠身边,郎希抬头,黑云欲倾,大雨将至。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保安在关闭大楼之前照例检查,推开天台沉重的门,阴沉暗淡的雨幕中,一个年轻的男子背对着他坐在天台边缘,他穿着一件驼色的长风衣,栗色的中长发稍稍及肩;七点刚过,不远处的巨幕播放不知道谁点的MV,Halsey的Gasoline的歌声夹杂在雨声中,巨幕幽蓝色的光斜斜地打在男子身上,保安微微蹙眉,疑心是不是遇到了想轻生的人,他狐疑出声:“先生?大楼要封闭了,如果没其他的事,请您配合工作尽快离开。”
“保安先生。”男子出声了,他没有回头,是个很温柔的男声,声音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感受到他情绪稳定,保安放下心来:“先生?”
“保安先生,我在这边看到了个很有趣的东西。”
保安面露迷茫,他看着门外的雨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迈出了步子。
郎希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推门而入,蜡祠已侯在门前,郎希脱了淋湿的外套随手递给他:“拿去丢了吧。”
蜡祠看到衣摆上那一抹淡淡的血迹,神色微变:“少爷,哪里?”
蜡祠是以前帮郎希父亲做过事的人,只在他小时候叫他少爷,郎希成年之后变没再这么叫过——除非是有问责之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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