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尚雍说:“还有几个人?”
“只剩下七八个了。”
“每年这么走马灯似的过一场,真是麻烦!天下太平,让他们也沐了皇恩,要是太祖爷还在,怎能容这些样样稀松的?”
尚雍低头翻看簿子,见那几个名字都赫然在上头,心里松了一口气,嘴角也噙了一丝哂然冷笑:“那些勋贵只顾着自己的风光,也不想想,下头的军政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他们日后说话还能怎么响亮?若不是你我进了武选司,也不会知道这些陈年旧规。稀松就稀松吧,他们要闹起来上头也头疼……”
他正说着,就瞥见一个心腹皂隶正在另一边挤眉弄眼,顿时招手唤了人上来。正要问怎么回事,那人就躬身说道:“周员外,尚主政,外头有一个人,说是奉了少司马的令过来,要立刻见二位。”
这兵部衙门的小吏皂隶多半出身市井,对于堂官司官的称呼却是文绉绉的另一套,尚雍也是进部之后才好容易习惯的,此时一听少司马三个字,他便立刻问道:“是张还是冯?”
“是张大人。”
一听是张,尚雍的脸色登时一变,看了看周平安就连忙吩咐让人过来。这时候,两人更是无心留意场中比试,不过是由着书吏唱名通传,却是看都不看那些年轻子弟一眼。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方才看到一个身穿半旧不新的石青茧布直裰的年轻人在一个皂隶的指引下走了过来。周平安在京里的人面熟些,依稀记得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方敬见过周员外,尚主事。”方敬毕竟是举人,见了两人不过是平揖而已,随即就直截了当地说,“张大人刚刚看完了比试,不想这一年一度的比试是如此光景,所以已经回去了。他遣我来问问二位,不知道是今年如此,还是年年如此?”
刚刚还开玩笑地谈论如今这些年轻军官的质素,但此时听方敬这一问,周平安和尚雍全都是脸色发白。京官清苦,顾佐杨士奇这等高官尚且是将收取隶金作为不成文的规矩,更何况他们这些低品司官?武选司每年主持比试和大选,再加上其他的进项,用一句私底下的话来说就是大学士都不换。当初张越新官上任的时候两人还有些担心,可瞧着张越只是搂过了职方司和武库司,他们的胆子就回来了。
号称耿介的柴车都没识破这勾当,张越不管这一摊子,怎会留心?可眼下这个人竟然说张越已经来了,而且还质问了这么一句让他们心惊胆战的话!
“你说是替张大人来传话,张大人他人在何处?”尚雍手撑着桌子,身子略略前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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