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巨大无朋的洪荒怪兽一般。我看看四周,导演、摄像、场记、群演等等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摄像机上的工作指示灯还是亮着,所有人都看着我,没有一个人去看那海市蜃楼里的异状。我是个演员,演员的本能就是导演不喊停就得一直演下去。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当那钟声响到第十九次时,那大水就劈天盖地般地过来了。大水裹挟着大风,而我的身子就被大风横向吹起,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到无尽的虚空之中——这就是我的死亡过程,很突兀,很短暂,也很诡奇。我很清楚,在那样的一次飞翔中,落地即死,不可幸免。那时候,我心里还记挂着同剧组的人,希望他们能够在大水、大风中幸存下来。你说,能有什么陆地生灵能躲过大水呢?那水比天还高。电影中的方舟在大水面前不过是狂流中的柳叶,经不起几次颠簸,就要被洪流撕成碎片。人类自诩为这个星球上最聪明的高等生物,其实在造物主看来,人类不过是巨人脚面上的蚂蚁而已,让它活它就活,要它死它就活不得……”
在蒋锡礽的叙述中,林轩注意到了一个关键数字,即“钟声响了十九次”。按照他的记忆,电影公映时,钟声最多响了不到十次,镜头一转,绒布寺已经灰飞烟灭。
“那钟声响了多少次?我刚刚没听清。”林轩问。
“十九次。”蒋锡礽清清楚楚地回答。
“没记错?”林轩追问。
那是一个关键细节,值得再三确认。
蒋锡礽长叹:“你也注意到这一点了?很奇怪对吧?我撞钟十九次,现场的摄像机应该很清楚地记录下来了,绝不会错。剧组使用了日本索尼的同期声录制设备,严格记录现场声音,就更不会错了。还有,导演的安排也正是要我敲钟十五到二十次之间,因为那样才能让影片有足够的时长来表现绒布寺被摧毁的这一幕。”
“是后期剪辑师剪掉了过多的声音?”林轩想到了一种可能。
蒋锡礽摇头:“没有,我后来专程找到剧组,由资料库中找到了原始素材,录音资料中清楚呈现,钟声只响了七次,导演就喊停,示意那一条影片已经很完美,没必要再往下拍了。按剧组场记人员说的,拍完撞钟那场戏,剧组立刻启程,赶往方舟模型,继续拍下一场。所以,钟响七次,就是最终版本,多出来的十一次钟鸣就是我的生命发生错误的时间与空间。”
林轩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因为蒋锡礽讲述的这个过程异常复杂,如同一个思维模式反复翻转的脑筋急转弯题目一样。
现在他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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