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兄弟如今在京都也教养了一批人手,都是善制手绘瓷器的好手,说是要一块儿带下来。
祁佑闻言点了头:“我本也要催一催,没想到动作还算快。”
这两县只有春归有这门手艺,手绘瓷器不比寻常东西,会作画的不一定能在瓷器上勾勾画画,能在瓷器上下笔的又不一定画得好。但春归到底快嫁人了,不好出去走这几趟,私心里,祁佑也不乐意叫她再进窑洞受那份罪。
可褚家兄弟一来便好了,他俩做惯了这门手艺,不论是带了人手还是重新培养一批,都是方便的。
“这两日也快动身了,正好回来过个年。”知行又笑了笑:“周晗在京都里怕是愁得不行。”
“前些日子的来信说是京都里的点心也不如嫂子亲手做的,每日想得紧。虽没抱怨,我见他字里行间都透着些不虞。”
因年底考核,人手短缺,便把一些待上任的直接拉拔过去了,周晗便比祁佑两个早上任,这一月多来想必是憋坏了。
春归收了笑,将几人手里擦拭的干布收走:“他在京都压抑得久,本就是不愿受掣肘的,又没有多少好友,一朝来了咱们这儿过了些洒脱日子,再回去心里就不甚舒坦了。你俩若是得了空多同他写信说说话,日子久了也就好了。”
说着她不免叹气:“如今你们三个一南一北地隔着,日后相聚的次数怕是数得过来了。”
她还记着初秋走时,周晗几日来的低落,想是真舍不得这地方。
祁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春姐说得是。”
周晗本家就在京都,又照着周父的安排进了吏部,他肩上的重任更是要重上几分,前几年有可抱怨的时候,之后几年,待周家老一辈一个个退下,也就是周晗这一辈撑起门楣荣辱的时候了。
这些话他不说出口,春归心里也明白。
少时的欢乐过去,扑面而来的便是不得不担起的重任。
周晗是这样,他与知行也是这样。周晗担负的是一整个家业,他与知行则是这两县县民的生计与繁荣。
祁佑抬眼看着收起干布正往厨房走去的春归。
而幸运的是,他已有人相互扶持着走向前路。
……
过了一夜,雪倒是越下越大,天还没亮,春归就醒了,披着衣裳推窗一瞧,屋子外头风也正刮得猛,吹在脸上冻人得很。
她被冻得一激灵,睡意消失得一干二净,索性又回身加了几件衣裳,不打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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