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晗也跟着开口:“说来更巧,这几日臣每日清早便去城门口候着,昨日一早却险些被一驾马车撞翻,连同臣边上挑着担子的阿伯也差点摔倒在地,臣本想拦住理论一番,却被阿伯告知……”
他有意停顿,而上头拿到这张人像的皇帝此刻也觉出几分熟悉来,这人……
又听得周晗说到一半卡了壳,他抬眼瞥了他一眼:“别故意卖什么关子,有话就说!”
周晗连声称是:“那阿伯说,那人正是祁王奶兄弟的堂兄,平日里最是横行霸道,劝我千万别去攀扯,以免挨打受罪。”
祁王这两个字一落地,所有人心中猛地一震,后又眼观鼻鼻观心地垂头,这桩事儿怕是又要跟祁王扯上关系了。
上头的皇帝面色也是一僵……
他好似也认出来这上头的人是哪个了。
……这不就是跟在他那个倒霉弟弟边上的小厮之一吗!
满堂寂静,无人敢冒头吱声。这便是昨日周父所担忧的,早前圣上已经大动肝火惩治了一番祁王,不可谓不利落,而人之常情,祁王到底是他疼了多年的亲弟,再如何惩治,惩治的这个度又该如何把握?
底下人思虑到这一点,甚至不敢开口。
这也是他昨晚深夜拜访尤老太傅的缘由。
旁人不敢说,尤老太傅这等老臣却敢。
果然,下一刻尤老太傅出列,朝上一拜。
皇帝僵硬的脸色下是又急又气,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出不来,看向底下那两个不动声色的小子,嘴里说着不求奖赏只求免去责罚,可这神色哪有怕责罚的意思,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倒好似是来告状的!
对!就是来告状的!
直到此刻,皇帝才明白,这几个小子哪是怕因碎瓷器受罚才不声不响的,这是故意晾着他,等他心里这口气憋得满满的,对那始作俑者生足了气才肯说明到底是谁下的手。
这是生怕他气不够,不愿去惩处了祁王,这两人……心目中竟将他看做如此是非不分的帝王?!都到什么境地了,难不成他还能包庇了那个小畜生不成?!
皇帝又憋了一肚子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再看向尤老太傅,已经张口请罪。
“圣上恕罪,圣上将祁王托付于老臣,老臣能力有限,竟全然无法。”
周父垂头沉默,这一句,便是将祁王指使人故意砸碎瓷器的事儿给定了下来。
此时皇帝已无心去管顾底下人的弯弯绕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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