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馥手中捻着雪白宣纸,她被禁足于此,平日里无事可做,自然就抄写经书解闷,纸上字迹平稳,足可见心中无情,芳主见状。心知宋家婚约必解,不由得低叹出口,恭敬退出祠堂,又替沈馥掩门,合门声响传来时,沈馥手腕骤然颤抖,墨点毁掉整页纸张,她终究无法对宋家人冷心绝情,一旦想到宋肇宋衿失落表情,便难以自持。
次日,宋夫人与宋肇应邀而来,宋肇已知昨日宫廷事,他知道的更多,自然也晓得姜后对宋行云颇有不满,心中对今日沈家邀约目的已有预见,下车时,又见周芸大红撒花金锦鱼纹裙,金玉作饰,浑然嫡妻作态,更是明了,三人入院,周芸见宋肇面不改色,姿态庄严,心下先怯三分,她颇吃过宋家给的苦头,对这位宋大人,自然十分忌惮,但转念又想到姜后承诺,便觉硬气不少,待到叠翠、温香二人奉茶过后,周芸理过衣袖,含笑道:“想来贤伉俪已知我沈家想法,那就不多废话,今日请二位前来,是为解开宋、沈两家婚事,此事事关重大,还望应允。”
宋夫人心疼小姑,更是心疼沈馥,从来认定沈家是吃人阿鼻地狱,是龙潭虎穴,要将她藏珠吞噬殆尽,自然看不惯周芸,今日又为解除婚约,登时就压不住火气,一拍桌面,震的茶盏晃动,卧蚕眉一横,显露出当年满城纵马,打杀纨绔的将军后代气魄来:“什么事关重大,我敢问你,你凭什么解除当年行云同我家定下的婚事?哪来的名分?”
周芸被她这般呵斥,又听她直指自己名分一事,气的浑身发颤,起身就要回嘴,往日里她万万不敢如此,但如今,在她看来自己身后有姜后撑腰,自然不惧宋夫人这官家妇人,讥讽嘲笑:“有什么名分?她沈藏珠谋害我沈家子嗣,尚未出嫁便如此阴毒,日后嫁入宋家,岂不是祸害你宋家香火?这些年来宋家本就子息不盛,此举可是为宋家好!”
她话说的尖酸刻薄,又骂沈馥心思阴毒,浑然不给沈馥半分好名声,宋夫人见此更是气恼,她不是蠢笨妇人,当然晓得平时鹌鹑般的人如今敢这般胆大,自然是有靠山,再联系昨日之事,她更是冷笑:什么姜后,不过是当年被行云掌掴还觍着脸来宋家道歉的女子罢了!
但这话不能明说,毕竟人家如今也是一国之母,然而并不代表宋夫人这就不能回嘴,她深知沈郁对自己儿子有所惦念,往日念在都是女子份上,她不好拿这等事诛心,但今日既然要撕破脸皮,她半点不再留情,刻薄开口:“那你沈家岂不是没什么好女子?藏珠所行之事尚未盖棺定论,你便这般着急,敢问那瘦马所出,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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