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施施然坐到上首,视线又掠过那些个被杜司乐跟楚淮月压得跪在地上的掌乐典乐,乃至女史等人,接过芳主送来的茶,沈馥呷口茶汤,又缓声道:“都起来吧,夏天衣裳薄3,这么跪着也不嫌膝盖疼,待会儿不知情的人还要说,咱们尚仪局虐待女官呢。”
杜司乐闻言,先给气的脸色铁青,颇为难堪,她原先时候惯会作威作福,平日里说句话都要那些下属跪着,今日自然也是她让这些个女官跪着说话,偏偏沈馥言语温柔着,绵里藏针,指桑骂槐说她严苛,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忍耐。
而另一边的楚淮月则是心生警惕,这才入宫多久,眼前这个沈家来的小娘子就已经这般言语厉害,倘若再有些时候,岂不是制不住她?
想到这里,楚淮月暗自咬了咬嘴唇皮,决定做些什么。
“你既然不敢,那就分拨我些人手,皇后娘娘这些日子爱听曲子,指名道姓的要我负责,但我手下人手不够,难免会有纰漏,所以是来将人手,重新分一分。”
杜司乐虽说心头不乐意,也不爽快,却说到底没忘正事,有几分得意的开口同沈馥讨要,这就不是先前暂借,这是要重拉旗帜打擂台,沈馥心下稍稍警醒。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两人倒有本事,扯来姜后的虎皮做大旗。
她不动声色,仍旧沉着气,手中捻着批阅公文用的笔,不紧不慢,缓声细语:“皇后娘娘的事自然是要紧事,但尚仪局并非你我能做主的地方,这人手调动,还需问过乔尚仪才好。”
“司乐!不好了,咱们送去坤宁宫的那批玉石琵琶断弦,这会儿尚仪给叫去坤宁宫训话呢,让你先替着做些事。”
沈馥正想跟这两人打打太极,拖延时间,却也不晓得是天公不作美还是有人刻意算计,她这边刚拖出乔尚仪这么尊大佛,那边立马就有宫婢说尚仪局由她暂时管事,这对杜司乐来说,可算是天大的好消息,禁不住喜上眉梢:“这可是尚仪给的是,倘若沈司乐你还是拖着不给,那可是有心怠慢皇后娘娘。”
她面上颇为得意,沈馥也知此事要小心处理,否则一个不慎就会被抓到把柄,后宫说到底,还是皇后掌管的地方,想到这里,她稍稍抿紧嘴唇:“既然乔尚仪将这件事安排给我,杜司乐又要人要得急,这样吧,先前你管的那些人,如今仍旧交给你,如何?”
沈馥本想着事到如此也就作罢,说到底已经算让步,毕竟只管皇后一宫的事,哪里用得上尚仪局一半人手,但她为避免杜司乐跟楚淮月两个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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