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宵看着她,张口欲言,却最终没再说出半句话来,退出屋子,带上门扉,看着光线被渐渐隔绝,然后大门被砰然合上,那抹如骨消瘦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她已经多日未进米水,身上的伤也已经腐烂。
太医得了命令不给她医治,却总是拿药吊着她的性命,让她日日受着苦,只能恨着,却无反击之力。
说起残忍,可再无人及得上他们了!
也是她不甘心啊,没有为她可怜的孩儿和族人报仇,没有看到那些人得到报应,她怎甘心死去!
怒火冲上心头,她只觉一阵的头晕眼花。
如柴的双腿早已经没有力气支撑住她了。
她趴在浴桶边缘,向着水面望着,哪里还见往日的风华正茂。
只剩下一层松垮的皮囊覆盖在脑骨之上,脱下衣物,是令人作呕的腐坏烂肉,血水顺着小腹不断的躺下。
颤巍巍的手掬起一把热水,泼向身子,冲刷着身上的污秽。
可是此刻,她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的疼痛,这意味着什么呢?
她知道的,就算再不甘心啊,她的命也走到了尽头。
那时,他与姑母总说她清丽无双,八面玲珑,可在那锦绣河山面前,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只是他和姑母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她信任的亲人只当她是棋子,他们谋夺江山、平定天下的棋子。
他们宠爱她的样子,也不过是做戏,欺瞒了世人的双眼。
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一切来得突然,仔细想来却也并非无迹可寻,是她太愚蠢,看不透。
犹记那日,她的表姐,视为亲姐的柔婉楚楚的女子,带着新帝身边的禁军深夜闯进她的椒房殿,劈头盖脸便是一顿的砍杀。
哭泣、求饶、尖叫徘徊在椒房殿的每一个角落。
那样尖锐,那样撕心裂肺,直至身旁的人一个个倒下,一切才归于平静。
满地尸体,血腥冲天,她的凤冠在兵荒马乱中被摔在地上,青丝凌乱。
白凤仪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件惹人厌弃的物什,一字一句的与她道:“表妹,这椒房殿,你怕是住不得了。”
直到那时,她还未曾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竟这样明目张胆的对自己下手。
“表妹如此聪慧,怎会不知,一颗棋子的价值没有了就是要丢弃的。百年的姜家啊,就这样没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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