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过了约摸半刻钟,才听扑通两声,摔入一处山涧之中。
陈九四喝了几口涧水,眼前金星乱飞,幸而他牧牛之时,常在河边戏耍,早已通晓水性,略一定神,便爬了起来。
又见汉子躺在水中,一动不动,心中大急,道:“大哥!大哥!”他一面呼喊,一面趴在涧边,抓住汉子足踝,将他拖了上来。
汉子被陈九四一阵折腾,哇哇吐出数口血水,才缓缓睁开眼来,道:“小兄弟,咱们死了没有?”
他神智方才回复,周身剧痛便即涌了上来,禁不住叫出声来,嘶吼道:“啊哟,痛死老子啦。”
陈九四见汉子未死,喜极泪流,道:“大哥,咱们都还活着哩!还活着哩?”
汉子白了他一眼,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活着是咱命大,有什么好哭的?”
陈九四用衣襟拭去泪痕,点头道:“大哥所言甚是,我不哭了便是。”
汉子道:“小兄弟,咱们也算同生共死一回啦。我还不知你的姓名哩!我叫雷霸天,你叫什么名字?”
“大哥这名字取得倒是贴切,人如其名,性子果是桀骜不驯。”陈九四暗赞一句,回道:“我叫陈九四。方才已与大哥说过啦。”
汉子道:“你何时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了?罢了,便当你讲过啦。九四兄弟,咱们相识于危难,蒙你不弃,更救我性命。我雷霸天本该重报,只可惜……可惜……”
陈九四见他气息微弱,说话之际,胸前急剧隆起,知他正竭力支撑,道:“雷大哥,你别说话啦。你浑身是伤,还是留些力气,养好身子要紧。”
雷霸天摇头道:“我周身疼痛难支,力不由心,只怕大限将至,活不得多少时候了。我不过山野莽夫一个,死不足惜。只是我心中却有一件大事未了,这般丧命,委实心有不甘。”
陈九四急道:“雷大哥,你的伤势虽重,不过是外伤,未伤及根本,未必当真难治。这山涧甚是僻静,那两人一时半会寻不到此地,左右无事,咱们便在此地慢慢养伤。再说罢,那两人恶斗之中,怕早将你忘在九霄云外啦。”
雷霸天闻言,心中稍定,死志立消,恢复了几分神采,奇道:“咦,九四兄弟,听你这话,倒似颇懂得几分医理,可你却说你没读过书,真是奇哉怪哉!”
陈九四道:“教雷大哥见笑啦!我哪里懂得什么医术,不过是我曾在咱们镇子医庐打过杂,照搬那些医师平日医病时的言词罢了。”
雷霸天点了点,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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