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的究竟是江洺熠弑兄,还是季媛抢了你的心上人?”陆澂醉醺醺地插话,酒气喷在玉婉嵋苍白的脸上。
霜刃劈碎三丈外的酒坛,玉婉嵋御剑腾空的身影割破晨雾:“纳凉居的酒,终究泡不软顽石心肠。”她甩袖掷出一枚冰棱,钉入槐树,“监视赵义的脏活,师叔还是另请高明罢!”
程峙轻震折扇,冰棱化作雾气消散:“告诉岳冰箐,浪天冒险团的飞船申时将抵帕尔兰空港。”他捻起沾酒的黑子按在棋盘死穴,“有些秘密,最好装作不知道。”
……
终夏峰的云海被剑气撕开裂缝。玉婉嵋伫立在观剑台,看着鹅黄身影在桃林中翩若惊鸿。岳冰箐的挽剑式起手分明是葬花七式,可那截纤细手腕翻出的剑花,偏偏与季媛当年剑舞的身影重合。
“你这招'炽风掠影'使得这般绵软,难怪咏春峰说我们终夏峰是花瓶!”玉婉嵋的剑鞘重重磕在青石上。
岳冰箐慌忙收剑跪地,发间鹅黄丝带垂落肩头:“弟子愚钝……”
“愚钝?你这张脸倒是伶俐得很!”玉婉嵋突然掐住徒弟下巴,冰霜顺着指尖爬上少女脸颊,“整日顶着这副皮囊招摇,真当我看不出你骨子里的媚态?”
桃瓣落在岳冰箐颤动的睫毛上。她垂眸盯着师父腰间晃动的冰玉禁步,那枚总系着褪色丝绦的银铃随呼吸轻颤——与藏在枕下的旧荷包纹样如出一辙。荷包里半片绣着幽兰的襁褓残料,十六年来总裹着淡淡的药酒香,偏与师父袖间冷梅香截然不同。少女喉间泛起铁锈味,指甲深深掐进跪麻的膝盖,那日翻找《葬花剑诀》时,分明在师父暗格里见过同样纹样的染血襁褓。
“从今日起,你去盯紧浪天冒险团的赵义。”玉婉嵋甩开手,任徒弟跌坐在落英中,“若漏了半条消息……”佩剑挑起岳冰箐腰间玉佩,“终夏峰首徒的位置,有的是人想要。”
岳冰箐握紧玉佩边缘的霜花缠枝纹,俯身时一滴泪砸碎在剑痕斑驳的青砖上。她始终不知,这枚嵌着青梅冻玉的佩饰,此刻正在玉婉嵋袖中灼出蜿蜒红痕——当年江茗海掷给季媛的那枚青梅,分明刻着同样的双鱼衔蕊纹。
……
晨雾未散,终夏峰的山径蜿蜒如蛇。岳冰箐贴着石壁潜行,鹅黄裙裾被露水浸透,腰间青梅玉佩随步伐轻晃,冻玉在昏暗中渗出冷冽的萤火,大理石台阶上长满苔藓。她将掌心抵住粗砺岩壁,任由碎石混着冷汗刺入伤口,才堪堪遏住舌尖翻涌的腥甜。
山脚穗香居的檐角传来凝声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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