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怔怔出神。
这屋门他小时候只觉得高大,可现在斜靠着门框,都不能够完全挺直身子,一不小心,额头就会撞到那并没有多高的门框顶上。
小时候爹病重,大多在床上躺着,走动的时候,腰背也难能挺直,所以这门框并没有修得多高,可离伯身材高大,记忆中离伯每次进屋来,都要先低一下头才行。
门口正对着的就是王家硬实的木板床。
上面曾经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眼睛却很亮,很喜欢笑的年轻书生。
王安风现在想想,发现这一布置很有可能是爹的恶趣味,专门用来捉弄离伯,让离伯每次进门都得要对他低头,好像印象中离伯也曾经因为这个问题而和爹去争论,可从来没有一次争赢过,被气得须发乱炸。
王安风笑出声来。
走进屋子里去,搬来凳子,坐在床边,看着那简陋的木板床,小时候他就经常这样坐在床边照顾病重的爹,他往日一直都只以为爹不过是个寻常书生。
可是在慢慢习武,明白离伯的武功究竟是有何等惊世骇俗之后,心里就开始出现疑惑。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书生,如何能够拉着一位足以纵横天下的不世出高手陪着他在大凉村这偏僻荒凉之地隐居了足足二十年之久的时间?
这个问题,若是真的要找理由,也能够找得到,江湖上一见如故,引以为平生知己的佳话并不在少数。
直至今日。
王安风叹息。
能够去找白虎堂麻烦的书生,就算他再笨也应该知道,这个书生绝不会是个穷酸秀才,他和离伯的关系也绝不只是萍水相逢惺惺相惜。
而能和顶尖高手谈笑风生,又直指当今邪性不减的白虎堂,当年又应该有何等风姿。
“爹啊,你瞒我可瞒得真够狠……”
“我总觉得你连你自己的名字都是骗我的。”
他低笑出声。
床上仿佛还能看得到那病弱书生双手一摊,嘴角露出些许耍赖的笑容,这曾经是他很熟悉的画面,却只在记忆当中戛然而止。
王安风定定看着空荡荡的床铺,眨了眨眼睛,轻笑低语:
“能和离伯相交,能在江湖上找白虎堂的麻烦。”
“离伯是宗师,可这样也要退避在大凉村里隐姓埋名,我是六品武者,也还有危险,不能知道过去的事情,对手到底是谁……”
“肯定不是白虎堂,或者不止是。”
“除非爹你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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