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说温氏的染料不行,才好引我上那湘地奸商的当!”
谭文石顿了一下,看着宁三老爷,似乎想要从宁三老爷的脸上看出什么答案来。
宁三老爷的脸色比从前苍白了不少,脸色枯萎如同一张干瘪的黄菜叶,两个颧骨像两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里,呼吸急促而微弱,嘴唇因干燥而裂出了口子,在末端渗出丝丝已经凝固的血点。
宁三老爷的眼角带着好些红丝,两眼无力地张着,一双蜡球似的呆滞双目一动不动地瞪着谭文石。
谭文石敛了神色道:“我并未说谎,若要做凤凰草木染,温氏染坊的染料确实差太多,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才没有让随行的几位老匠人再去确认。听说二老爷那边这次用的也不是温氏染料,这说明温氏染料的确不适合做凤凰草木染。”
谭文石看着宁三老爷,宁三老爷也看着谭文石。
谭文石如平常那般,谦卑地半跪在宁三老爷面前,然而爪牙却早就藏不住了,也不想藏了。
谭文石拱了拱手,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脸色说:“三老爷,还染料商的事并非我自作主张,我已经同您说过,您也同意了,且是您亲自去跟那湘地的商人签的契约,契约上头也是您亲自画的押,这件事跟我并没有关系。”
谭文石十分平静、十分冷淡地说:“三老爷,若是您真的一定要怪我,我也没办法。若是您觉得我办事不利,那从今日开始,您便不再用我做事就是了,我定不在您眼前晃悠,让您能眼不见为净。”
宁三老爷气得都支起身了,手指颤抖地在谭文石鼻尖前三寸点着,不敢相信地说:“你、你竟然……竟然……”
谭文石平和地呼吸,平和地眨眼,平和地说:“三老爷若想处置我,也不必急于一时,当下还是想想如何打点上头,求个从轻发落,作坊已经关了,不能再让三老爷手里的铺子也跟着受牵连了。”
宁三老爷愣了许久。
“咳咳咳……”宁三老爷不由得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被咳得激烈地起伏着,不断地咳起来又栽下去,因病而瘦得突出的骨骼和软软的床垫不断地撞击出闷闷的声响,连这声响都透着不支的苦闷意味。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一些,宁三老爷的整张脸已经都咳得通红通红的,红得像是烧着了的碳。宁三老爷躺在床上,双目睁得大大的,看着床幔,不断地喘着粗气,一下又一下,像是渴水的鱼。
宁三老爷冷哼一声道:“你现在跟我说想不干了,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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