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风浪,这风浪一旦开始掀开,便再没有回头的余地。
卜天佑并不是害怕,也没有激动的感觉,却不由得心潮澎湃起来,就像是有一把紧绷着弦的琵琶在他耳际一直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卜天佑走的时候,月将中天,顾雪松病容憔悴,看着如水的银白月光,露出些许讽刺的自嘲笑意。他自己又如何不知,这箭一旦射了出去,他便将自己置于了风口浪尖之上,再也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观棋从一旁默默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药,低声说:“大人,药熬好了。”
这还是楠木寺的大师亲自给顾雪松开的方子,治顾雪松的寒症。每年秋天开始,天气愈寒一分,顾雪松的身子就愈虚弱一分,直至凛冬之时,顾雪松有时甚至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这是楠木寺大师给开的方子,每年从入秋开始服用,每晚一服,虽无法根治,却能暂且缓解顾雪松的寒症。大师同时告诫顾雪松戒操劳、戒饮酒、放平心绪。
除了喝药之外,顾雪松没有一样是按照大师的嘱咐做的。观棋也不是很敢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顾雪松面前,观棋开始寡言。
次日,宁夏青一早来到柜台这边找董子真,把昨日跟顾雪松说的话对董子真说了,并让董子真就此准备一番。
董子真的反应与卜天佑很像,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董子真曾听宁夏青说过,齐家背后站着的是萧氏。如今宁夏青要动齐高原,便等同于是与萧氏结怨。董子真更明白,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华彩苑了,就算是倾整个宁氏之力,招惹萧氏也等同于以卵击石,稍不留意便会落得自取灭亡的下场。
董子真有些犹豫:“当、当家的……”
宁夏青似是知道董子真要说什么,只是笃定地说:“宁氏和萧氏之间早晚都有一较高下的那一天,就算想躲也没用,与其有这个担忧的工夫,倒不如想想如何将齐家一击致命。”
董子真脸色有些不好。
宁夏青安慰道:“放心,又不是我出面,就算萧氏要报复,也报复不到咱们身上。就算整个宁氏都因此而被搞垮,船沉一起死,咱们也不用怕寂寞。”
董子真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登时目瞪口呆,虽并未跟宁夏青一样燃起斗志,但也不敢再反驳,只好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宁夏青笑了,说:“而且,别忘了我和大老爷的那个契约。若是这次真的成了,我进商会的事情就有指望了,要是进不了商会,我又怎能拿到桑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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