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常已经做好了成仁的准备。然而,几个呼吸之后,后排的火铳手以狂飙一般的冲刺将敌骑杀退了下去,其间生死之‘交’的转换,令卞常这个初次上阵的雏鸟浑身虚脱,紧接而来的,是‘激’动不已的战栗,战栗,仿佛打摆一样从心里的战栗(官术)。这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因为兴奋。一股热流直贯‘胸’腹,通达四肢,让他不由自主地昂‘挺’‘胸’,虎视鹰扬。
“这就是强兵,天下‘精’锐!”这种念头随着热流浮现在脑海,盘旋不去。
兵部‘操’典上以步制骑之法,早已刊行天下,敕命各营‘操’练,然而,在两军阵前能够如此娴熟的施展出来,收放自如的兵将,普天之下数不出几支来。在这一霎那,卞常不再为刚才的失态而羞愧,而是从‘胸’口升起了一股浓浓的自豪,一股他从前所无法理解的,只属于火铳营老兵的自豪,同时,也有了为此不惜‘性’命的决心。
风沙扑面,卞常觉得视线有些模糊,用力睁了睁眼睛,忽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我说的不错吧,杀他们和杀野猪差不多,屁滚‘尿’流。”队长大笑着说道,“野猪可不会这么成群结队地冲过来挨铳。”他说着不屑地朝远处吐了口唾沫。“正是。”卞常下意识地收住了一个书生的笑,咧了咧嘴,喝道,“干死他们!”他握紧了手中的铳枪。
大群的大食骑兵在火炮‘射’程外逡巡不定。他们不甘心就这么被打败,可是,火铳营的悍勇坚韧,大大地震惊了那些部落骑兵,此外,刚才短促的战斗中,战场上还遗下一些受伤的部落战士。于是,他们就这么远远地徘徊在“邪恶的铁球”轰击的范围之外,‘操’着各部落的土话,用尽最恶毒的语言朝着火铳营大骂、诅咒、威胁着。火铳营这边虽然骂回去,但是,片刻之后,几十名刀盾手出身的老兵越众而出,揪住那些躺在地上的大食人的脖,一个一个地补刀,杀完人以后,又将地上哀鸣不已的伤马也一一杀死。然后将战死者随身的饰,钱袋,以及‘精’良的刀剑收集起来()。“尸”的整个过程,这些火铳营的老兵做得有条不紊,在和契丹人的战斗中,他们早已轻车熟了。
好马、快刀、兄弟,是部落战士最为珍贵的财产。然而就在他们眼前,这些被一群渺小的步卒被一一收割,这场面落在大食骑兵的眼中,无疑是**‘裸’的羞辱,对面的诅咒和骂声越发的大了。这些丝毫没有影响老兵们打扫战场的动作,不过,一直到他们马‘肉’分割成大块运回船上,对面的骑兵都没有发起一次真正有意义的进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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