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时已经醉了酒,醉醺醺遣散了房内的几个姑子。关上房门,他挑了她头上的喜帕,望着那一张娇艳的脸如带雨梨花,俯身将薄唇贴了上去。
熹元有些惊慌,愣愣看着沈沁,仍是一言不发,泪水安静流淌。
沈沁将熹元放开,“怎么,没能嫁成皇上却嫁给了我,公主很不开心?”
心中的柔软在一瞬间收紧,看着沈沁酡红的脸,有些不可置信:“夫君这是哪里话?”
“夫君?”沈沁扬起肆意笑容,起身拿起桌边的酒壶,“合卺酒还没有喝,我还不算公主的夫君。”
走到熹元身边,沈沁一手托着两个酒杯,一手拿着酒壶:“公主可想好了,真要屈尊降贵嫁给沈沁?”
“你不喜欢吗?”熹元小心问道。
“怎会不喜欢?楚国第一的美人儿,身份最尊贵的公主。沈沁不过一芥草民,怎敢不喜欢?”
熹元的心一寸一寸沉入深海,脸上泪痕渐干,拿过一杯酒,手绕在沈沁的臂上一饮而尽。再仰头,眸中隐隐笑意颇有些寒凉:“夫君。”
她手心向下,杯中再无一滴酒水可洒,“难道你不愿喝?这可是皇上颁下圣旨钦定的婚事呢!”
熹元并不清楚为何这一开口就让自己身陷囹囫,心里明明很想靠近他。想要告诉他,在自己卑微的心中,他是光,是亮,是温暖,是柏城雨季的停歇。
可是一开口,却是皇恩浩荡皇命难违。
沈沁也不说话,将杯中酒水喝光,坐在她身边:“熹元,我原本没想过你会同我成亲。”
“我也没想过。”她淡淡答道,“木已成舟,我们是夫妻。”
当夜二人同卧帐中,连喜服都未曾脱下。沈沁背对熹元,连脸都不愿向着她。
她看着他的背影,散乱发丝在深红帐中黑得发亮,便有些难过。她以为他对她温柔便是喜欢她,却不想他并不曾想过要娶她。
沈大公子的风流名声早已在外,只怪她多年与世隔绝,不晓得他对任何人都是温和的。
可是那又怎样呢?他将那一柄绣了金井梧桐的二十四骨油纸伞递到她手中,声音清朗:“这伞,就送给姑娘了。”
他站在高台之上,将一曲《杏花天影》换作《阳关三叠》:“沈沁无能,给不了黎婀一个归宿。这一支《阳关三叠》,就当是我向你告别。”
一面之缘,牵动心弦。
却不想让自己芳心大乱的人,原是自在惯了的雁,受不得束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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