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亲是会老的。
让父亲老去的,不仅是时光,还有痛苦。
壮志未酬的痛苦,有谁能想到当年满腔热血的北洋才俊,如今却是逃亡澳洲,成了一个终日风尘仆仆的菜农。
让父亲老去的,不仅是痛苦,还有绝望。
他每时每刻想着回归中土,再持干戈,上阵杀敌,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让他近乎绝望。没有希望,才是人生最大的痛苦。
可惜,我不是画家,没有办法将父亲的背景画出来,也不是作家,不能用文字记录自己瞬间的感动。
但父亲的背影,却在不经意之间刻入我的脑海,令人终生难忘。
我发现父亲蹬着车,是向皇冠假日酒店走来。
没想到,难道这家酒店的蔬菜是父亲供应的?八成是。
果不其然,父亲把车停在酒店的后门,让我在这里等着,自己走进了酒店。
不多时,父亲陪着一位瘦小干枯、穿着厨师服的家伙走了出来。
他摇摇晃晃走过来,斜着眼看了一眼车上的菜。
“呵呵,沈,你送的菜越来越差劲了。”
“是是,今天确实有些情况,车在来时路上被人撞翻了。”
那人尖叫了起来,“什么,掉地上的菜你不扔掉,还敢送到皇冠酒店来,你当皇冠酒店是贫民窟吗?”
父亲说:“马克,这样吧,下次一定是最新鲜的,我这大老远给送来,您就照应一下吧,这车菜多少给点就行。”
马克嘿嘿一笑,“沈,我一直对你照顾有加,按理说,你的菜根本上不了皇冠酒店的台面。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当然有数,这样吧,这车菜不要钱了,能吃的,你拿去送给下边的人们吧。”
我心有些滴血,这一车菜千余斤,可是要十英磅左右。
马克拍了拍父亲的肩膀,“沈,我就喜欢你这一点,识趣。那你把这些菜搬到厨房吧。”
父亲应了一声,把菜扛在肩上,向厨房走去。
我忽然感到一阵悲哀,原来这就是父亲每日做的事情。
他天生要强,可来到澳洲却不得不为了糊口度日,卑微地活着。
武力打不倒他,权势打不倒他,但生活却轻松地打败了他。
看到父亲如此,我自然也不能闲着,同样扛了一包菜跟在父亲后面。
我们一前一后进了厨房,我四下一看,只见胖大厨在仰面朝天坐在一张椅子上打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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