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认真的端详那张比鬼还要凶厉的面孔,狂躁的情绪如燃烧的引线,一点一点的向着体内的炸药接近。
在伦敦寒冷的圣诞节,汗水如雨滴在玻璃碎片上,氤氲了颜复宁的面孔。
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在喊:“哥哥......哥哥.....不要害怕......”
他下意识的循声望去,看到不远处有个小女孩正牵着一个小男孩向前走,他们背后那杂乱喧闹的人群就像是狂风中的麦田,泰晤士河上流动的霓虹如同晚霞,在恐慌与暴乱中,两个孩子的侧影有种奇妙的美感,他仿佛看见了慢镜头摇出了地平线,他们一起走向了不存在的夕阳。
莫名其妙的,他身体里沸腾着的疼痛全部消失了。
无影无踪。
他模糊的意识也瞬间清晰,似乎堆积在头脑里的淤血被一扫而空。他想起了自己是谁,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他想,男人的责任就是承担痛苦。
这一切本该就是他承担的,可它们竟然神奇的不见了。
他似乎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也许是这锐利无匹的疼痛已经突破了阈值,彻底的破坏了他的痛觉神经。
不管是什么原因。
总之他现在感觉很好,像是挣脱了紧紧束缚着他的荆棘。
一个士官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长官,前面说守不住了,申请使用电击枪、橡皮子弹和催泪瓦斯。”
军官还没有开口,琼斯律师就开口说道:“你们就这样处理受害者?在这样下去,你们会酿成伦敦有史以来最大的事故,不是因为碎片大厦的倒塌,而是因为你们军情六处和苏格兰场拦着无辜的人们,不许他们离开所引发的踩踏,不管直管你的长官是谁,他都只有引咎辞职一条路可走。”她冷笑了一声,“至于你,将成为替罪的羔羊,被钉在耻辱柱上供万千人唾骂.....”
军官冷汗直冒,在确认了颜复宁的载体已经出现之后,挥了下手说道:“不能使用武器,放行,放行,凡是清醒的人都可以走,没有意识的人全部扣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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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施回到丽晶酒店时,成默正穿着睡袍在客厅里看BBC的现场直播,她将手袋扔在沙发上,随后随意的踢掉脚上的红底高跟鞋,用外国人腔调十足的中文说道:“哟!?不是说这点小事没必要打搅大人您快活吗?怎么现在不在卧室却在客厅看电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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