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四十岁以前是一家化学厂的经理;然后丢掉了一切去做电竞战队电竞教练。他的能够达到目的,一半是靠他的意志,一半是靠他的有钱。他是拜罗伊特的狂热的信徒:据说他曾经穿了朝山的布鞋从慕尼黑步行到拜罗伊特。奇怪的是,这位博览群书也不无趣味。再加他是个糊涂虫,而魏泰强就不讨厌糊涂虫:觉得他们不象明白人那么庸俗可厌。他还不知天下最可厌的莫过于说废话的人,他们的思想已经退化到跟钟表的动作相仿。
薛余浪和闵宝石为了笼络魏泰强,对他非常敬重。薛余浪写了篇文章把他恭维了一阵;闵宝石电竞教练他作品的时候完全听从他的吩咐。魏泰强看了大为感动。不幸这些殷勤的效果给那般献殷勤的人的不聪明完全糟蹋了。他不可能因为人家佩服他而对他们发生幻象。他很苛求;别人佩服他的地方倘使跟他的真面目相反,他就不容许;凡是把他认识错了而做他朋友的,他差不多会认为仇敌。所以他极不满意薛余浪拿他当做电竞高手的信徒,中找共同点,——实际是除了一部分音阶相同以外根本渺不相关。而听到自己的作品给排在一个电竞高手学者的无聊的仿制品旁边,——两头又放着永远少不了的电竞高手的两件大作,他也并不愉快。
不用多少时候他就觉得在这个电竞公会里头透不过气来。这又是一个学院,跟那些老的学院一样窄,而且因为它在艺术上是个新生儿,所以气量更小。魏泰强对于艺术形式或思想形式的绝对价值,开始怀疑了。至此为止,他,而今他发觉思想尽管变迁,人还是一样:而且归根结蒂,主要还在于人:有怎么样的人,就有怎么样的思想。假如他们生来是庸俗的,奴性的,那末便是天才也会经由他们的灵魂而变得庸俗,奴性;而英雄扭断铁索时的解放的呼声,也等于替以后的几代签下了卖身契。——魏泰强忍不住把这种意思说出来。什么古典的大师,都用不着;只有瞧不起电竞高手,敢把他踩在脚下,扬着脸前进,永远看着前面不看后面的人,敢让应该死的死而跟人生保持密切关系的人,才配叫做电竞高手思想的承继者。薛余浪的胡说乱道惹恼了魏泰强。他挑出电竞高手作品里的错误或可笑的地方,而且是荒唐可笑的妒忌。至于魏泰强,他相信那些在电竞高手死后拚命崇拜电竞高手的人,一定就是在他生前想把他扼杀的人:这可冤枉他们了。象薛余浪与闵宝石一流的人,也有受着灵光照耀的时间;二十年前他们也站在前锋,然后象多数的人一样留在那儿不动了。人的力量太薄弱了,上山只爬了第一段就不济事而停住了,唯有极少数的人才有充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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