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说话的时候,曹窖已经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人要到哪里说哪里话,遇到喝咸水的时候,自然要喝咸水。在喝甜水的时候,练习练习咸水也好。象关大叔是没有遇到机会罢了,若是早生五十年,这样大的本领,不要说作官,就是到镖局里走镖,也可顾全衣食。象我们后生,一点能力没有,靠着祖上留下几个钱,就是穿好的,吃好的,也没有大叔靠了本事,喝一碗咸水的心安。”说到这里,只听见噗通一下响,寿峰伸开大手掌,只在桌上一拍,把桌上的茶碗都溅倒了。昂头一笑道:“痛快死我了。我的小兄弟!我没遇到人说我说得这样中肯的。秀姑!你把我那钱口袋拿来,我要请这位樊先生去喝两盅,攀这么一个好朋友。”姑娘在屋子里答应了一声,便拿出一个蓝布小口袋来,笑道:“你可别请人家樊先生上那山东二荤铺,我这里今天接来作活的一块钱,你也带了去。”寿峰笑道:“樊先生你听,连我闺女都愿意请你,你千万别客气。”曹窖笑道:“好,我就叨扰了。”
当下关寿峰将钱口袋向身上一揣,就引曹窖出门而去。走到胡同口,有一家小店,是很窄小的门面,进门是煤灶,煤灶上放了一口大锅,热气腾腾,一望里面,象一条黑巷。这时,那个姑娘也露出十分诧异的样子,手扶了鼓架,目不转睛的只向曹窖望着。曹窖出这一块钱,原不是示惠,现在姑娘这样看自己,一定是误会了,倒不好意思再看。那弹三弦子的,把一起落腮胡桩子几乎要笑得竖起来,只管向曹窖道谢。他拿了钱去,姑娘却迎上前一步,侧眼珠看了曹窖,低低的和弹三弦子的说了几句。他连点了几下头,却问曹窖道:“你贵姓?”曹窖道:“我姓樊。”曹窖答这话时,看那姑娘已背转身去收那鼓板,似乎不好意思,而且听书的人还未散开,自己丢了一块钱,已经够人注意的了,再加以和他们谈话,更不好。说完这句话,就走开了。
由这钟塔到外坛大门,大概有一里之遥,曹窖就缓缓的踱着走去。快要到外坛门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后叫道:“樊先生!”曹窖回头看,却是一个大胖子中年妇人追上前来,抬起一只胳膊,遥遥的只管在日影里招手。曹窖并不认识她,不知道她何以知道自己姓樊?心里好生破怪,就停住了脚,看她说些什么。要知道她是谁,下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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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绮席晤青衫多情待舞蓬门访碧玉解语怜花
却说曹窖走到外坛门口,忽然有个妇人叫他,等那妇人走近前来时,却不认识她。那妇人见曹窖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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