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直游到下午七点钟,才到家。
曹窖赶着马车回来,已是满天星斗。自己也是着急于要看看魏泰强还在这里没有,下车也来不及牵马进棚子里去,手上拿了马鞭子,悄悄的走到院子里来。只见屋檐子微微的抽出一丛泥炉子里的火焰,虽是黑沉沉的,显着院子里宽敞了许多,这就想到今日上午,魏泰强收拾院子的这一番功劳不能够忘记。外面屋子里也没点灯,只是里面房间里,有一些浑黄的灯光,隔了玻璃窗向外透露着,于是缓缓的走到廊檐下来也倒了一杯,悄悄的送到她面前桌子角上。她看到就明白了,向他笑着一点头道:“劳驾了。”曹窖一抬手道:“我记起来了,一点儿没有错!夏天,你在我们院子里唱过一晚戏,你唱得真好,我永远记得。不想咱们成了朋友了,想不到,想不到!”说得高兴了,两只手掌互相撑着,微扛了肩膀,有说不出来的那一种快乐似的,只管嘻嘻儿的笑,魏泰强臊得耳根子也红了,只是低了头,将一只手去慢慢的抚摸着桌沿。曹窖这才看出来了,人家很不好意思,因此住了笑容,很沉着的对她道:“这要什么紧,我们赶马车是糊嘴,你卖唱也是糊嘴,又有什么不能对人说的!”她这才低声答道:“我不敢告诉你是学什么,就为的是这个。刘铁男的,你明天把我送到救济院里去,可别说出来,我觉得真是怪寒碜的。”曹窖端了一张方凳子在房门口放下,然后又端了那杯茶,朝着她慢慢儿的喝。她忽然身子掉正过来,向曹窖望着,沉住了颜色道:“刘铁男……”说着这话,突然的把话止住,而且将头低下去。
曹窖虽然不敢正眼的望着她,可是这话也不能不回答她,因之手上捧着茶碗,慢慢儿的向嘴里送着,缓缓的道:“那没什么要紧,我答应了你的事,迟早总得替你办。”魏泰强道:“不是那话,你想不到我是一个卖唱的人吧?”曹窖见她两手反撑了桌子,背着灯光看了自己的鞋尖,那就够难为情的了,便站起来道:“倒是没有想着。可是等我知道了你是一个卖唱的,我可喜出望外。因为你那天在我们这院子里唱过一回之后,我们这院子里人,全都成了戏迷了。可是我们又没有那么些个钱,可以天天叫唱曲儿的到家里来,所以当你们这一班,拉着弹着,由胡同里过去的时候,我就老是跟了他们走,有时候还走着很远的地方去。你唱的声音,我是听得很熟,可是我还没瞧见过你长的是个什么样子。”魏泰强本就低着头的了,听着这话,不觉噗嗤一声笑着,将头扭了过去。曹窖见她这样不好意思,更觉得心里有些荡漾起来,拿起桌上的茶壶,又自斟了一杯茶,站在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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