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起划过一个弧度,鹰嘴状。面相不善,一看就不是善良人,荒郊野外碰了这种长相的家伙第一反应就是摸刀。笑眯眯的拱拱手,“刘大人?”
那家伙满眼寒光地打量我,见我行礼。敷衍抱拳。“是王少监吧?久仰久仰。”指指亭子的围栏,“请坐。农学里一团乱。进不得人,唯有这凉亭里清静,既然都在学府里共事,谈不上招待,咱们就一切从简。”
“对,从简。”笑容不改,大方的一撂下摆坐了围栏上。才入冬,一大早荒野上凉风飕飕,吹的人干冷干冷。看来这老家伙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农学里一团乱麻,不说找个茶楼歌厅小暖坐的,却专门找个这荒凉地方寒碜我,还就不能让他得逞了。一上来就喊我少监,那就摆明属于上下级见面了,摸底考试。“久闻刘大人威名,此番能在您手下应差,那是下官的荣幸。”俩人品级一般大,农学里学监、少监在品级上还没定说法,理应平级相见,你既然喊我少监,我就自称下官,笑眯眯的恶心你。
“不敢,”刘仁轨起身朝我一抱拳,一脸板平道:“少监过谦了,既然到了这农学,就不分官职,大家都以职务相称。做学问地地方坦诚、踏实,最要不得一个‘官’字,少监才学过人,见识广博,其中道理定不必多做解释了。”
靠,我最恨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仗了自己多吃几十年干饭欺负年轻人,明明就是找我过堂来了。“对,学监这话说的在下心里暖融融的。都是做学问的人,明白里面地苦楚,”摇头沧桑叹气道:“学问人本着真理去的,读书人本着官职去的,可叹这两种人已经混淆不清了。学问上来不得半点虚假,官场上容不得半点坦诚,您说呢?”一上来就和我假装学问人,和真的一样,板个脸学问咋咋咋……恩!要不是看他体格健壮,早上手抽了。
“哦?”刘仁轨目光锁定我半天没眨眼,“按少监地意思,学问人就不该当官吗?”
我目光坚定,毫不回避的同他对视,“按学监的意思,当官后还算得上学问人吗?”
“哈哈……”刘仁轨眼神陡然松弛,抬手指指我,又指指自己,“算什么?”
“在下欺世盗名由来已久,习惯了。学监确是有真学问,鼎鼎大名的,不折不扣的学问人!”
“恩,”刘仁轨抖了抖袖口,脸色变了数变,拱手道:“夫富贵者则类傲之,夫贫贱者则求柔之。是非仁人之情也,是奸人将以盗名于暗世者也,险莫大焉。少监说的是,我本是欺世盗名之辈,既然盗了这个‘名’,就会操守一生,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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