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杀的气氛压抑呼吸困难。
直到斗舰飞速从楼船身旁越过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行进阵行已经改变为临阵接敌的战斗队列,艨艟的排撸激起排浪跟在飞速行驶的斗舰后面,斗舰上传回三声接阵鼓,说明敌舰队已经进入楼舰的远程打击范围,这边甲板上兵将待命,呼号声中抛石车拉起长轴,掷矛兵就位。弩手就位,抛石车准备完毕,所有兵将一瞬间就进入战斗状态,整齐划一的回令声听的人热血沸腾。
曹均地将令发出去的时候我努力做了个深呼吸,这才发现牢牢攥在帅楼的栏杆上的手指已经没了血色,发麻了。身旁的二娘子则泊泊流了冷汗,张了大嘴牛喘,看了曹均的眼神都不对了。崇拜。
我也有点这感觉,每次上船的时候不由的一丝敬仰油然而生,在军寨里我是上司,是侯爷,可上了船就有一种把生命交托给曹均地感觉,不敢有一丝歪心,不敢有一点不尊重。若真是临阵接战的话,他就是发给我一根长矛让我上阵搏杀。估计我会无条件服从吧,真有可能,很奇怪的化学反应,这家伙是个出色的将领材料。
当楼船放下海鹕后,曹均朝通信兵打了个手势。一阵手旗命令下达完毕,楼舰忽然降下令旗,停船退出战斗序列,而靠近楼船的一艘斗舰上迅速升起赤红令旗。一通接令鼓响过,宣布楼舰已经失去作战能力,舰队的指挥权由升令旗的斗舰全权接管。
“这么说来我们已经阵亡了?”终于松了口气,眺望前方斗舰重新布置战斗序列,勉强朝曹均挤出一个笑容,坦然道:“看的我心惊肉跳啊,”说着踢了踢石化地二娘子,“这杀才都看硬了。”
曹均谦和的一抱拳。“不敢,您过奖了。旗语还有待继续完善,但操演中能看出其中效力,”说着指指前方不断变换的阵行和旗号,“通常水战中,一旦楼舰覆没,整个战局就已经难以挽回。鼓令纷杂,斗舰虽大也难以有效传达。战舰间失去呼应。形成各自为战的局面,容易被敌方各个击破。如今令旗、手旗遥相呼应。即便是损失个把楼舰也无关大局,只要有大舰在,如斗舰、艨艟甚至是走舸都能胜任,顾得战势周全。”
二娘子都听懂了,一气傻点头。是这个道理,曹均努力让我明白其中的重要性,甚至不惜用一次全方位地军演来撼动我的神经。我何尝不知其中要点,看了锅里的米也快熟了,很郑重的点点头,标准地军资朝曹均抱拳,“果真大才,观此军演后在下豁然开朗,才深知水师推行旗语势在必行!有曹督卫是水师之福,朝廷之福,能得见这等人才也是王某人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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