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儿就琢磨着,不如逃来海边,做私窠子营生,虽然将来去了黄泉,没脸见夫君,但好歹,能凑合多活几年。”
李槐花刚唠到此处,弟媳刘瓶儿却忍不住插嘴道:“目下瞧来,也未必能多活几年。”
“怎么?”郑海珠放下陶杯,和声地问她。
刘瓶儿的唇角苦意更浓:“这几年,山海关不少没了依靠的姐妹,聚集此处,朝廷就来收花绢钱,越收越重,去岁每月是半两银子,今岁正月一过,涨到了八钱银子。”
“八钱!”郑海珠不由讶然失声道,“边军的月饷,若不加行粮,也不过一两银子。”
“可不,这些男人就是那么混蛋,有的,花小钱来睡咱的身子,有的呢,就跳出来,要咱每人养一个兵。回头提起咱们的时候,还一口一个婊子地骂。”刘瓶儿恨恨道。
一旁的李槐花,却在听到“边军的月饷”几个字时,望着郑海珠的目光微有变化。
看她出门能带着小厮的排场,应是伺候大人物的。
此刻听来,如此熟悉军务,莫非是哪个参将甚至总兵副官的相好?
再瞧她的那几个小厮……不对,寻常的小厮不会有那般身形,分明也像军营里头出来的。
短暂的瞬间,李槐花心中,骤然升腾起一个念头。
今日不可错过老天赏给她妯娌俩的机会!
李槐花望向门外匆匆闪过、像乞食的野狗般跑向港口的女子们。
倘使抓住了机会,她与弟媳,或许就不再是其中的一员。
李槐花于是抿一抿嘴,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道:“郑姐姐人美心善,定有恩公多加照应。槐花斗胆问问,姐姐的宅子里,可还能再进两个粗使丫鬟?”
郑海珠放下陶杯,盯着面带殷勤之色的女子:“你们,想离开此处?”
李槐花毫不犹豫地离了板凳,噗通一声跪在郑海珠脚边:“郑姐姐,你就是老天爷派来的观世音菩萨,求你带我和瓶儿走吧。”
刘瓶儿见嫂子忽发此举,先是愣怔,继而也很快反应过来,跟着跪下,开始磕头。
郑海珠换了平静而透着冷意的口吻道:“你们先坐回去,我顶不喜欢别人对我磕头。我手下的将官,也从不这样。”
“将,将官?”两个女子仰起脸,表情从恳求变为惊奇。
“嗯,我不是在青楼讨生活的,也不是给什么大老爷做外室的。你们也别把那些男人,称作什么恩公。他们哪里于我们女子有恩了?至于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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