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旁缝补衣衫,闻声手中一顿。
罗玄仔细瞧去,发现她所缝补的正是哀牢吻骨那晚,她穿来和自己留宿于山中旧庭的那件绫罗紫衫。
那衫身已被扯得破碎,若干年前、七日之前的两个阑漫长夜顿时随着这件绫罗紫衫引发的回忆,纷纷倒映在罗玄的脑海中,他突然再也不想回去那烟火人间,再不想理彼处好坏是非。
既然聂小凤已定居在此,罗玄当下心中作筹,明日便去镇中寻个医铺,落下脚来。
聂小凤却放下了手中针线,犹豫片刻,正色对媚娘道:“娘,我前日去了望乡台,已递上了转轮名册。”
聂媚娘闻言一惊,织布机的脚踏板“嘎吱”一声停下了:“什么?你递了转轮名册?为何不同我商量便擅作主张?”
“娘,你不是想知道我七日前晚上突然离家,是去了何处么?”聂小凤抬头看向母亲,即刻又眼帘低垂,橘光下的长睫剪出一室碎影,倒映墙上,分外动人:
“那晚,我返阳了,我去了哀牢山,是罗玄......他突然在哀牢山拨开我的墓冢......那样对我,我的魂魄便情不自禁地跟了他去,好不容易才抽身逃回来,要是他以后再那般对我,我,我动不能动,喊不能喊,那可如何使得?“
一席话直听得聂媚娘脸上青红皂白,百情浮现,聂小凤看看母亲,低头续道:“所以我才想,不如彻底抛却了今生轮忆,转世重头,如此一来,任他如何摆弄我在阳世的肉身,我也不会再生感应了。”
罗玄心中倒抽一口凉气,在房梁上好一阵眩晕,他忙稳住身体,仔细听下去。
聂媚娘却已面无血色,愣了两秒,大声斥道:“岂有此理!他这是想怎般?你肉身已入土多年,他竟还不放过,还要这般羞辱于你?!”
织布机“轰”地一推,聂媚娘站起来,在房中愤怒地转来转去,好久,她转身疾道:“如此也好!转了世便是前尘尽销,与那冤家彻底断念,茫茫人世,想他也不能再寻上门来,好!娘就随你一块儿去转世,娘要生生世世陪在你的身边!”
聂小凤闻言也从桌旁站起,软软地依进母亲怀中,柔声道:“娘。”
抬头再看母亲面色,螓首一低,愧疚地说:“小凤不孝,不能陪娘在此等爹寻来团聚了。”
聂媚娘叹了口气,随手将女儿的鬓前乱发理了理:“那个冤家这么多年都不来,我看他是在阳世达摩洞里坐忘坐傻了,算了!不过一世孽缘,事到如今阴阳陌路,还有什么不能放下?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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