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医放心,我们已入异元,万天众界皆不知我等所在,只需我们不出高声,不泄魄气,这些饿殍便发现不了我们。”完颜旻见罗冠清满目怆然地望向地面,忙几步至他身侧低声释道。
一抹月光施施然倾入庙堂,打在罗冠清的肩背上,朦朦染得他一身皎静无尘。少女武乙巽兀自跪在父亲武廊桓担架旁,攥着他手轻柔捶捏,为他醒识,庙堂中其余人等一时也都屏息无语,各自或坐或立,只待天明后这场殍劫便算渡过了。
但闻昙廊深处传来一声女子叹息,罗冠清背上突地一泠,罗玄心中也是一栗,连忙回头看去,只见段可卿的寝室中却早已帷帐大开,空无一人!
罗玄忙看回庙堂之上,少女武乙巽的尖叫却正直穿入耳!
只见段可卿雪白的裙裾正临空飘起,一如殁沼中突然蹿出的鬼枭,直直飞扑去武乙巽身边的担架,覆嘴便在武廊桓胸口歓骨大破处大口吮吸起来。
她满头森黑长发飘飞倾泻,落地时沉沉拢下半室空地,竟将担架上的武廊桓埋了个严实,一室月光仿佛齐齐凝聚在段可卿的身上,将她周身发肤衣斓染得通亮。再看武廊桓,原已不甚存留灵魄的面颊迅速凹陷下去,廓骨森森,霎那便现出骷髅遗骸的模样,他在胸骨处传来的剧烈吸吮下剧烈颤抖,肩臂左右挣去,喉间兀自发出怂人听闻的咯咯声。
“何方鬼魄?胆敢伤我尊旗!”眼见那锦觥木旗主樊煌最早拔刀,朝谪母当头砍去!
“娘!”罗玄大惊拔身而出,几步穿过昙廊冲入迴前庙堂,却见罗冠清早已拦下锦觥旗主刀刃,他一手将段可卿拽开武廊桓,长袖掩在怀中,沉声向众人喝道:“此乃内子,不得无礼!”
段可卿的容颜虽已遭满头黑发掩去,但方才拔身之时,仍有几名旗主皆看去了她的魄容,完颜旻兀自皱眉,沉眸不语,但闻另一抹夯沉男声道:“这不是冥界十九狱酷刑下的魄奴么?”
罗氏父子一时皆怒目望向发话之人,其余人等一见罗玄的面容,更是吓得连退数步,少女武乙巽当时便掩齿“哦”一声惊呼,搂着其父掩身众旗主之后,再不言语。
却见那名指出谪母魄身的旗主身着土色褐衣,帛履沉实,胸盔上鑽着硕大“土”字,想必便是土旗旗主。
罗玄双拳成塁,重重紧握着牢护在爹娘身前,罗冠清一手搂紧段可卿,一手轻覆罗玄肘间,他声色无波地向众人冷道:
“这便是薛某内子及犬儿,各位深夜不请自来,惊扰我室中无度,若列位无能忖处,这便请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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