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比死更冷的感觉,你可曾体会过?”
罗玄匆忙闭目,眉宇间不可抑制地揪拧成结----小凤,师父是不是又做错了?
或而他亦本非罪无可恕?或而每一生命之存在,皆有其不容侵犯的因果。
罗玄此时方觉胸前寸凉,却原来那枚尚待小凤收纳的红玉髓镯,此时因连番激战挪了方位,这一刻已钻出帛帕,正冷凉斥骨地贴在他胸前魄肉上。
这算是她的回答么?
罗玄望着脚下山谷中自己一手所造的奔腾炼河,沫着身周无边蒸热,双目中已是一片黯沉。
“师父,饿殍一族生性凶残,千万年以来早已涂害生灵无数,师父今日除去了殍王,便是化解了异元神髓遭吞噬的苍生浩劫,师父实在无须自责。”
飘浮在一侧的天相头颅已看出罗玄心中不忍,适时发话试图开解,罗玄微微摇头,将黑玉锥瓶收入前襟,返身朝魂山方向赶去。天相头颅一路尾随他身旁,一人一首临空飞渡,却是相顾无言。
师徒阴阳相隔多年,一时却也无话可说。天相在罗玄面前一向唯唯诺诺,而此刻罗玄意在伽蓝寺中众人的生机,只顾全速赶路,便也无心询问他为何身在此处的诸端细节,倒是他一路上事无巨细地说与罗玄听了。
原来当年阳世,罗玄进入血池闭关之后,陈天相为谨守他之嘱托,曾诱使聂小凤前去哀牢山,意图将她击毙。岂料聂小凤在危机关头脱逃而去,而他反被自己炼制的火药鼎炸死,魂魄便入了冥疆。恰逢异元军团在冥生交界处大举征兵,他在阳世本有深湛武学功底,又因罗玄在阳世时曾授予他习得雁伏六式中的第一式开山劈,便被异元十二旗中最善使刀的土旗旗主提拔去做了异元神土旗军的侍刀中将。
后来,异元神军在下原之下的蜀山平野一战中遭冥曌军的军督午启陷害而致全军覆没,一众饿殍本欲直接吞食陈天相,却意外地在他体内发现了些许的佛曌痕迹,便主动将他进献给了殍王饕婪。饕婪食去了他的心脏后,将他其余魄体赐予了一众饿殍分食,他的头颅却被饕婪保留下来,挂在腰间做为稀物示众。
“师父,徒儿愚笨,便是到如今也没想通为何那帮饿殍非要说我身负佛曌的遗迹。”天相提起这层,脸上不由苦相重叠,罗玄却是再明白不过的,当下释道:
“说起来这都怪为师,当年为师传授于你的雁伏刀及其首式心法皆沿袭自佛界密宗,必是你因修习刀式,且与雁伏刀多年形影不离,导致刀灵中的佛迹在阳世时便染上了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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