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指指自己脑袋上,顾铭君的鼾声震天雷般在屋子里回荡,聂小凤哀声一叹,从枕头里揪出两团棉花塞住耳朵,窝在罗玄颈子里继续睡开了。
他们几对平时在爆云花舫上都是分房睡的,故而聂小凤从不知道胎神打呼噜的厉害,正如罗玄也不知饕神顾铭君的鼾声是怎么个如雷法。这时候,睡得不声不响、文质彬彬的瞾书僮乾祐就额外受人待见。
罗玄躺在床头,抬眼看看睡在上铺的乾祐,正见乾祐冲他翻个白眼,捞起被子蒙头掉过身去。
聂小凤的身体微微一抖,这是人类陷入深度睡眠的标识,罗玄一动不动,任她呼呼大睡,只觉她窝在被子里的一双小脚冰凉彻骨,冻如寒霜。
她一向如此,每年秋分一过,手脚就会凉得胜似冰块,罗玄在人间行医多年,知道这是女子在首胎妊娠期间未能获得充足营养和保暖的缘故,使得寒气积郁,阴虚滞体。虽然这两年多来,他常常在她的各类饮食中掺入补气补血、滋阳暖身的草药,但女子在妊娠期或月子里带下的阴虚之害,最好的方法还是只有通过再次怀孕坐胎,才能根除痊愈。
当年聂小凤在人间首度结胎时,曾被他在哀牢后山深处的一间破烂石屋里囚禁了整整一年。哀牢山地貌复杂多变,高处长年冰封,冬季寒冷异常,聂小凤怀孕胎满之时又正值寒冬腊月,在那种艰恶的环境中怀养子嗣,也多亏她运气够好,一对胎儿才没有胎死腹中。
《九科纲目》有云,妇女怀孕期间,定要每日接受阳光,自由走动,方能固胎本元,而那时,挺着肚子的聂小凤却被终日禁足于一处不足七平的冰冷石室中,她彼时的待遇,当真连人间牢狱中的下等囚犯都不如,须知即便是人间法则,对于孕妇产妇也是有额外眷顾之条例,只是那些条例在他那片人迹罕至的哀牢山上,毫无商榷之地。
聂小凤的鼾声逐渐拉开了,身子蜷缩在罗玄怀中仿佛一尾胚胎内的小兽,罗玄在被窝里伸出手去,将她的两只脚裹在掌心里轻轻揉搓,聂小凤似是十分受用,呼噜声越来越重,一会儿罗玄便听见顾铭君的鼾声像被人忽然掐住了脖子般被迫停止了,乾祐在二人上铺唉声叹气,翻来覆去地直打滚。
这一晚,罗玄做了一夜乱梦,梦中的自己提着雁伏刀直捣鼎沸魔都,揪出地宫里的赝人一刀毙命,赝人歪着脖子在他掌间垂死挣扎,心口处的剑窟窿越涨越大,很快烧光了它整个壤身。
随着赝人脸上的容貌一寸寸褪去,他的颜面也点滴复原成本尊的模样,聂小凤欢天喜地地跳上来,甜甜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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