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凤匆匆赶到孝慈轩外,只见聂媚娘的恩阁中一片寂静,范青儿守在轩外长廊前,一见她来,咬住嘴唇上前轻道:“岳主。。。你爹在里面。”
聂小凤面色不善,一路敛剑入轩,果见聂媚娘已披衣起身坐在正堂间的凝香榻上,两列仙婢侍立一旁,堂下跪着一名五花大绑的岳林卫。
聂小凤上前,立在母亲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堂下之人。聂媚娘接过侍婢递来的花果香茶,揭开茶盏的手指颤抖个不停,她将杯盏送在唇边半晌,双手越抖越烈,索性哗啦一声,将茶盏大力摔去一旁。
满室茶香四溅,聂媚娘从榻中直起身子,指向堂下人的鼻尖骂道:“觉生!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当年你舍不下寺中人,不肯随我与小凤远走高飞,我不怪你,你废我武功,使那史谋盾得机取我性命,我不怪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竟将我们的女儿托付给罗玄那个畜生!你可知道他对小凤都做了些什么?你可在乎?漫漫人间二十五载,你为何从不擦亮眼睛,为何从不去看一看,管一管我们的女儿?!”
聂小凤深深吸入一口长气,将目光挪向一旁。
聂媚娘从榻中猛地蹿起,几步下堂,抓住觉生的前襟,一瞬间已泪流满面:“你枉为人父,枉为禅僧,枉为佛道,枉为天伦!你那一生,万物都想顾全,却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无暇保护,我要你作甚?小凤要你作甚?你便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吧!”
她尾音渐冷,一把推开觉生。觉生颓然跪坐在地,他目中通红,宽大的岳林卫衫套在他空荡荡的骨架上,看去极不协调,他望着聂媚娘的背影,沙哑道:
“媚娘,小凤,我知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若非下原被封禁千年,我早就该找到你们俩,我在人间时,仰耳不闻世上事,所识所见,也只得一个罗玄,当年将小凤托付给他,以致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我不曾追根究底,不曾用心找小凤沟通取证,更不曾怀疑罗玄其人,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错听错信,错谙了佛谛!直到一千年前,我入冥疆时听说罗玄因弑母戗父,被佛曌打入血池大狱,我才明白,我当年犯下了一个多么可怕的错误!”
堂外的银杏树上传来极轻微地噼啪一声,似有树枝折断,范青儿向外看去,未见端倪,又凝神厅中。
“所有过错都是我一手铸成,怨不得别人,媚娘,我今日来,便是想对你和小凤道一声歉!我为夫不堪,为父不义,这条命,是我欠下你们母女的,媚娘,你杀了我吧!”觉生伏在地上,沉重地向聂媚娘叩下一计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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