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那是脂粉一类东西的诱人的气息。我坐在椅子上,眼前浮现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如果不是这样近距离地看见她的眼睛,我真不知道世界上有这样好看的眼睛。她穿一件紫红旗袍,披着鬈发,细皮嫩肉,不过二十四五岁,旗袍紧紧包裹着丰腴的胸脯和臀部。我突然奇怪地想,如果我有这样好看的一个女人,难道真的就会荒废学业了?
雨小了,漾漾的雨雾从浓密的树梢笼罩下来,院子里昏暗了。我最后看了那把红伞一眼,终于没有用它,锁上门,走回家去。
大约过了十天,或者半月,她牵着孩子的手走进学堂来了。站在我的教桌前,斥说儿子想逃学,她把他亲手牵来了。我让她的儿子归座。她却不走,从腰间摸出一块纸,摊开在我眼前的桌子上,问:“徐先生,这个字怎样念?”
我一抬头,发觉她并没有瞅字,而是瞅着我的眼睛,那眼里有一种令人动心的神色。我忙回答了那个字的读音,就把脸避开了。她笑笑,说声“劳驾”就走出门去了。
从这以后,每当我从杨龟年家门楼前走过的时候,就忍不住扭头瞥一眼那深宅大院了。往昔里,我和父亲一样,是不屑于瞅一眼这角亭式的阔绰的门楼的。瞥一眼,其实什么也没有看到。这一天,终于在门口撞见她了。我向她点一下头,就走过去了,她却又叫了一声:“徐先生——”我停住脚,转过身。
“孩子肚子疼,后晌不能上学了。”
“那好。让娃儿在家养息。”
“缺下课……”
“娃儿病好了,我给补。”
“真麻烦你了!”
“不客气。”
我回到家中,那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在我眼前忽闪飘浮;我在学堂,那两只眼睛又在字里行间眨动……
这天晚上,我回到家,看见父亲脸色不悦,从地里犁地回来,把犁杖重重地磕摔在台阶上。他回到家中,已经和大伯二伯一样亲身躬耕了。是累得心生烦躁了吗?
直到夜深人静,大伯二伯和堂兄弟们都睡定了,父亲终于把我叫进上房里屋,关了门,压住声儿,严厉得怕人:“你和那个臭**有啥好说的?嗯?”
我像当头挨了一砖,眼前都黑了,说:“她给孩子请假……”
“我不要你回话!”父亲站起来,可怕的鹰一般的眼睛,“我只想给你说一句,那个**再找你搭话,你甭理识!那是妖精,鬼魅!你自己该自重些!”
我低下头,简直无地自容,好像我已经和那个女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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