辑说话之外,几乎不敢乱瞅乱看别的人。我站在《陕西日报》社门口,回望一眼那拱形的门楼和匆匆忙忙进进出出大门的人,还是免不了自惭形秽的自卑。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走进一家报刊的大门,目的是问询自己投递的一篇习作,留下的记忆难以泯灭。在我被老吕邀请到他的办公室去看读者来信的时候,我心里涌起的便是十几年前头回进入时的复杂心理的记忆。我和老吕聊起这件事,老吕哈哈大笑着说他毫无记忆,那时候出出进进文艺部的各路业余作者太多了。我至今也无法弄清那位两次写信鼓励我修改后再投的编辑是谁,他每次写信都不署姓名,只缀着文艺部的落款。直到1965年春天,我把这篇散文打破原先框架,重新构思重新写作,名字改为《夜过流沙沟》,只是没有勇气投给“省报”而改投“市报”,不久就在《西安晚报》文艺副刊上发出了。这是我的变成铅字见诸报刊的第一篇习作,历经四年,两次修改,一次重写,五次投寄,始得发表。我在感激《西安晚报》那位发表它的编辑的同时,也感激《陕西日报》那位两次给我写信鼓励我修改的不知其名的编辑。在这篇散文漫长的修改过程中,我在“摸门”,或者叫做最初的探索;在从事这个容不得任何侥幸的事业的起始阶段,这篇处女作的修改和发表的漫长过程,实际上是我进行文学基本功练习的一个缩影。我和老吕聊起这件事,除了艰苦跋涉的感慨之外,还有一种心理补偿的欲望,我想那位给我两次写信的编辑最好能在此刻在这个办公室出现,我会向他致以最真诚的问候和感谢。他的那两封信,是我写稿投稿生涯中第一次收到的报刊编辑的信。老吕也感慨着。
七月号的《人民文学》转载《信任》。那时候,《小说月报》等一类选刊还没有创办,《人民文学》辟有转载各地刊物优秀作品的专栏,每期大约一两篇。
80年代的头一个春天到来时,《人民文学》编辑向前给我写来一封信,告知《信任》已获1979年度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那时候的评奖采用的是读者投票的方法,计票的结果一出来,前二十名便被确定下来。我当即将此事告知了吕震岳,他和我一样高兴。现在回想起来,无论是我,无论是他,当时似乎没有把这个获奖看成有什么太了不得的,倒是后来愈来愈觉得这种全国性评奖真是了不得的。一是这种奖项被看作一种标志,评职称升工资等都成为一个硬件;二是这种评奖的竞争愈来愈趋激烈,单就每年一次的短篇小说评奖,已经取缔了读者投票的方法,改由评委投票,非文学因素影响评奖的事时有传闻。我并非超脱文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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