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看这样子,师兄也没把握能救活安国公夫人,才连夜回宫向圣人打听师公的下落。所以急欲回宫向圣人打听师公的下落,师公外出云游已达半年之久,除了圣人没人知道师公在何处。师兄这一去,至少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回来。
话说回来,青云观正经的徒孙只有他们三个,剩下全是些杂派的道士和修士,这些人又贫又病又老,活不下去了才来青云观投奔。
师公面上吝啬,心肠却很柔软,只要确定对方不是作奸犯科之徒,基本都会收留。多年下来,青云观足有上百号人了。
这些人住下之后也帮着打打杂、做做法事,但因年老体弱,平日里几乎以颐养天年为主。
师公他老人家对此表示默许,师兄也从不说什么。
绝圣到了经堂门口,抬头就看见院中的井口上方悬着四根七彩丝线。
他吓了一跳,只见每根丝线下方各对着一只瓷碗,左边两只碗里放着蓍草,右边两只则放着龟壳,这是请魂前的例行问卦。
难不成师兄回来了?他惊讶地跑到井前,龟壳已有卦象,坤卦中的【初六】,这卦有阴气初生之象,乃是实打实的凶卦。
忽听堂里有人说话,绝圣赶忙上了台阶往里瞧,里头好些人,除了昨晚就在此处守着妻子的安国公,还有一位庞眉皓发的老者,正是宫里尚药局的余奉御,没想到师兄回宫一趟,居然把余奉御也请来了。
余奉御端坐在榻前,一手捋须,另一手虚握着安国公的手腕,似在号脉。
“余奉御,程公如何了?”
说话这人是淳安郡王,他年约二十一二岁,生得长眉凤目,姿貌极其端雅。
绝圣肃容在门口给淳安郡王揖首,淳安郡王见是观里的小道士,便招手令他进来。
余奉御道:“腿伤倒无甚大碍,莫再牵动就是了,只是气血虚浮,隐有侵袭肝脉之势,若不及时疏散,迟早会大伤七情,我先开一剂方子,请国公爷尽早服下。”
安国公卧在榻上,表情既阴郁又焦躁。
淳安郡王淡笑道:“你莫要瞪我,承佑给你点的穴,他那些法子刁钻古怪,我也解不了。“
安国公仍旧瞪着淳安郡王,因为太想动弹,面孔都憋得紫胀了。
淳安郡王奈叹道:“你是说承佑不该偷袭你?这法子的确不地道,但不这样做,岂能制住你?本就腿上有伤,又陪在尊夫人身边一夜了,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安国公微颤着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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