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反颓势,贺琰哪里能耐得住性子,挨个儿地问询啊
心里胡思乱想着,面上却还是轻轻点了头,找了个由头,就要告退了:“常先生布置了十张描红,还没写完呢。”贺琰笑着也让她回去了。
夜已深,星月渐起,暮色浓重,临安侯府灯从外院挨个儿熄灭到内院,除却游廊里头偶有几个小丫鬟提着羊角宫灯穿梭其中,留下窸窸窣窣声响,便只能听见清风“呼呼”声音了。
万籁寂静之中,九井胡同外陡然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踏踏踏”声音愈来愈近,愈来愈响,从胡同口拐弯地方呼啸而过,将高高挂杆子上纸灯笼惊得摇曳四方,摇摆烛火下能隐约看见一个穿着银灰盔甲,背后背着一柄红缨枪男子俯身马上,前襟处已经被殷红血染湿了一大块儿。
有蹲墙角尚未收摊游街小贩被马蹄声一惊,呆愣愣地望着绝尘而去人,边收拾东西边口里头喃喃念叨一声:“这么晚了,城门口都宵禁了怎么还能有人骑马进来”又探头往里望望,看那人停了临安侯府门前,那小贩不禁啧啧一声:“果真是皇亲国戚,这皇帝定下条例都能说破了就破了”
不多时,贺府灯又挨个儿被点亮了,从外院以极速度亮到了内院。
“姑娘!姑娘!”
行昭被一惊,从床上兀地一下坐了起来,撑起身子,看着眼前神色焦灼莲玉,没由来胸口一窒,抬了下颌,示意她说下去。
“姑娘平西关破了!”莲玉声音头一遭这样尖利,带着哭腔和沙哑,仿若直冲上了云霄。
行昭头往前探了探,蹙着眉头问她:“你说什么?”
莲玉眼眶红得很,忍着哭上前扶住行昭肩膀,死命地咬住了牙关,一字一句地说:“舅爷镇守平西关破了。刚刚有人来拍咱们府上大门,被带到了正院来,侯爷和大夫人都被惊醒了,王妈妈去问黄妈妈,才知道昨天夜里平西关失守,鞑子已经攻进了苍南县。舅爷独身一人,带着三千精兵往西去,如今如今生死未卜”
行昭感到脑袋像被庙里头鼓钟重重撞了三下,听莲玉声音,感到嗡嗡,十分闷得慌。
急急喘过几下气儿,手狠狠地扣掌心里,刺破皮肉痛让她脑子瞬间清醒起来,看着一张脸憋得通红,又想哭不敢哭莲玉,轻轻拍了拍她手背,轻声说了句:“别慌!”又环视了一圈屋子里惊恐未定人们,面色肃穆,沉声吩咐道:“穿衣!去正院!”
贺家宵禁,各处院门已经被紧紧锁住了,一路上却没有人阻拦行昭。
行昭提起裙摆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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