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却是夜深人静,人约黄昏后。大周男女大防没有前朝严重,可对待女子名声照旧苛刻。
方皇后担心二皇子随心所欲,却没想到逃出了老二手,却跳进了老六坑!
行昭往后退了一步,敛下眼睑,屈膝福身,平心静气地先全了礼数:“六皇子安好。”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又道:“端王爷安好。”
福过身未待六皇子出言,便笑着轻声道:“本是欢宜公主相邀,却不知王爷也春澜亭赏月。臣女多有打搅,想来欢宜公主还外头候着臣女呢”
六皇子双手撑石桌之上,缓缓起身,笑着说:“大姐应当重华宫陪着母妃念书,今日是慎逾矩。”
行昭眼神定脚下那几方光可鉴人青砖,能看见自己影子,也能看见步履坚定缓缓走过来六皇子影子,她想不出六皇子是因何相邀,前世苦难和今生挫折告诉她要时时刻刻警醒检省,从送药到安抚,从解围到夜约,行昭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六皇子态度怎么一下子就从前世疏离客气过渡到了现亲切熟稔。
低头余光里能瞥见自己那双小得都握不住玉玦手,她听说有些男人专门喜好幼稚小娘子
或者是她身上图谋着什么,淑妃和方皇后关系足够亲密了,若是方皇后有意扶持庶子,人选只可能是他,他也不需要再靠姻亲来拉近关系
又或者是他打着贺家主意?
只可惜,他压错了筹码。
行昭抿嘴一笑,心渐渐沉下去,细声细气道:“您刚从辽东回来吧?往常宫里头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都不是用跑,是飞传到了各个宫里。凤仪殿里倒没听见您回宫了,您说奇怪不奇怪?”
一只身上长着刺小兽,根本不像往日看上去那样温和,遇见不可知时候,平日里藏得好好浑身棱角就会冒出来。
这是六皇子脑海中闪现第一个念头。
他静静地看着小娘子口若悬河模样,是不是七八岁小娘子长得特别,好像比他去辽东时候长高了不少吧。原先才到他肩膀,如今都到他鼻子了。脸色好极了,大大杏眼亮晶晶,红润光泽,是因为方祈回来了缘故吧,有了依靠,就像一颗心落回到了肚子里。
六皇子半晌没说话,羊角宫灯被翡翠轻搁石凳上,光刚刚够上六皇子下巴,行昭抬起头就明明暗暗光中,看见了六皇子眼下一圈乌青。
“我是刚从辽东回来。”
六皇子语声清朗平静,音线沉沉,却稳得像一条就着工尺勾勒出横线,不起半点波澜。
“酉时三刻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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