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暗叹一声,看向下首汗流不止、眼神哀求的平康王,无奈地错开目光,转问裴慎:“此案依律该如何判定?”
裴慎面色平静:“大晋律例,凡谋杀人,造意者斩,从而加功者绞。”
言下之意,主犯长乐郡主应判斩首,而从犯翠云当处以绞刑。
话音刚落,平康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辩解道:“陛下!是那皎雪骢不驯在先,小女一时糊涂,命下人小施惩戒,谁料造成如今这般恶果,小女也是无心之失,绝非蓄意谋杀啊陛下!”
沈尚书痛声反驳:“可郡主明知前方是悬崖,摔下去必死无疑,却依旧在此放马行凶,岂能以一句无心之失掩盖全部罪行!”
先帝仁慈,本朝因过失杀人的罪行一律从轻处置,与真正的谋杀、故意杀人不可同日而语。
平康王也没想到,昨日好言好语的裴慎竟换了一副面孔!说好的与平康王府站在一边,转头便将自家闺女判为杀人主谋,真是其心可诛!至于沈彦清,他自己没了闺女,定然是巴不得人家偿命!
平康王只好死死抓着皇帝这根稻草,没命地哭冤,沈彦清怎么哭,他就哭得更凶、更惨。
皇帝这边也是头疼,偏袒谁都不好,沉思良久,最后道:“长乐仅有小施惩戒之心,奈何那刁奴下手过重,导致皎雪骢失控杀人,那刁奴便以谋杀论处,判斩首示众。至于长乐,虽无杀人之心,却致人于死,施杖刑五十,徒刑三年,大理寺收监,可有异议?”
裴慎面色沉冷,拱手应下。
沈彦清今日当朝讨要说法,也没想过真能让那对主仆杀人偿命,他心知这样的结果已经是皇帝能做出的最后让步,便不再多言,叩首谢恩。
只有平康王不满这个判决,翠云死不足惜,可自己的闺女原本可以撇清一切,却落了个这般境地,平康王心中怎能不恨!杖刑五十,又是裴慎这个表里不一的阴险小人监刑,女儿哪还有命在!
“陛下!”平康王哭声震天,“沈稚是生是死还未知,此时便以死论刑,恐怕操之过急,难以服众!”
距离沈稚坠崖已过去整整五日,众人心知肚明,这姑娘只怕早已命丧黄泉,沈家与裴家之所以还在坚持找人,不过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罢了。
裴慎一直保持沉默。
他当然知道,沈稚如若未死,长乐郡主还要罪减一等。
可他不想让伤她的人太好过了。
皇帝看到沈彦清面上的痛苦憔悴之色,闭了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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