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稚咬咬牙,良久才道,“我若说帮你揍阿弟,你会不会难做?”
裴慎忍不住嗤笑一声,“你要揍阿弟?”
沈稚道:“不妥吗?”
她只知夫君在家行首,她作为长嫂,又是世家出生的嫡女,难道没有资格替夫君教训一下幼弟么?
当然前提是,她不愿给夫君带来麻烦,如若夫君执意维护幼弟,她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换别的方式替夫君讨回公道。
裴慎认真想了想,“我倒是无妨,毕竟你是在帮我,可母亲那边……只怕会责怪你我鲁莽了。”
沈稚却道:“先前你不是说,家中长辈小辈都十分喜爱我?阿弟先动的手,我不过是以牙还牙,难道母亲也要责怪我?”
裴慎见她横眉竖目的模样,唇角一弯,倒是想起幼时一桩旧事。
尽管十五岁的沈稚在外已是名门淑女的作派,幼时却是京中贵女圈的小霸王。
那时不少世家子弟都在岁寒园读书,男子在竹苑,女子在兰苑,他因那桩意外耽搁了几年,只能被父亲安排与两个弟弟及一些小辈在一起读书。
岁寒园乃是几位翰林大学士共同创办,连一些早已致仕的经世大儒也会偶尔前来授课,因而在此读书的都是王侯贵胄、世家子弟。这些人多少听家中长辈提及过他的事情,私下更是传得非常离谱,他自始至终寡言少语,落在旁人眼中便是怪物一般的存在,甚至有人故意捉蛇放在他的书柜中,就想看他会不会面无表情地将那条蛇吞下去。
他独处惯了,一向是独自下学,那日行在园中,忽然察觉出周围异样,才准备离开,便见一道围墙之后,无数只乌鸦如同黑云泼墨般地压下来,直往他身上冲撞而来。
围墙下,几个小少年的声音在议论。
“我听说这裴慎其实早在几年前就死了,所以身上才一股阴沉沉的死人味儿!”
“啊?死人味是什么味儿?”
“你们闻不出来,可乌鸦能闻出来,哪有尸体它们就往哪钻,这可都是我家侍卫捉了几日的乌鸦,这裴慎到底是人是鬼,今日一看便知!”
“你们看,乌鸦真的在啄他的肉!”
他往后猛退几步,捡起地上的梅枝疯狂抽打那些黑不溜秋的脏东西,厉目抬头,那些闹事的孩子对上他凛若寒霜的目光,都吓得四散逃离,再躲到更远的假山之后看热闹。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稚嫩甜润的嗓音倏忽传来,似将这狰狞阴森的世界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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