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坐在囚车里的凄惨样,要不然等下小家伙又该水淹城隍庙了。
“嗯,那我先走了,你们小心。”想明白这点,薛黎的当下就一抖马鞭,一骑先行了。
夜已深,赶路的无论是犯人还是差役,已然都已经累到筋疲力尽,沾枕就睡的地方。所以在驿站里匆匆的吃了点东西裹腹,一个个都坠入了梦乡,只是贺兰敏之还清醒的躺在囚车里。
想起白日里差役们的抱怨:雷州,好远的地方,平日里连听说起那个地处整个帝国最南部的州县都觉得远,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要靠自己的双脚去丈量完这段路程。这来来回回光走路都要一年多,只怕回来娃儿们都不认得自己这个爹了。
贺兰敏之听到这些抱怨只是淡笑,他们还有回来的机会,可自己就只能客死异乡了。
真没想到,自己连死都要拖累这么一大帮子的人。
如果这样的话,那这路,还有没有必要继续走下去?
贺兰敏之翻来覆去的在囚车里睡不安稳,这囚车里又冷又硬,马棚里的粪臭问熏的他睡不着是个问题,但是最让他难以入眠的还是他满腹的心事。
他在等,等一个人来。
她会不会来看自己?
月‘色’很好,就算贺兰敏之坐在马棚里的囚车中,他也可以顺着囚车的栅栏看到那凄冷的月光将驿站‘门’口的驰道照的白亮亮一片。
因为睡不着觉,所以索‘性’就干脆坐起来,盯着那片空地发呆,眼睛里时不时的闪过神经质的焦灼。
她会不会来?她会不会来?
这马上就出了京师的辖区了,如果她今晚上不来,那以后就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贺兰敏之发现自己现在脑子里的最后一个愿望,竟然是好好再看她一眼。
就这么,无聊的盯着那块白地,希冀着忽然会有马蹄声在夜‘色’中响起。
他等着,从一数到百,再从百数到一,然后再从一数到百……
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最多的,就是时间。
忽然,就在他一遍遍木然的数数时,远处传来了突兀的马蹄声。贺兰敏之先是愣了一秒,然后忽然奔到了囚车的前方,抓着那胳膊粗的木栅栏,努力将自己的头往前探,再往前探,不过脑袋被挤得难受,只想更清楚一些的看到大道上的情景。
停下来,停下来。拜托你,停下来!什么也看不到,他只能竖着耳朵听着那马蹄声渐渐走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急切的乞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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