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疲倦。她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这机器能抵十几个人。
演示只持续了一刻钟。机器停下后,吴教习开始讲解操作要点:“添煤要注意火候,气压表到这里就得减火;纱锭快满了要换管,手法要快,不能停机器;接线头要用这种‘织布结’,打紧了才不容易断;机器有异响,立刻拉这根绳,它会停……”
他讲得很细,每个步骤都亲自示范。可一天下来,女工们还是懵懵懂懂。
下午是分组实操,五人一台教学机,轮流练习开机、停机、换纱锭、接线头。铁家伙摸上去冰凉,手柄沉重,齿轮转动时带着吓人的力道。有个姑娘手慢了,纱线缠进了齿轮,机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吓得她脸都白了。
苗翠花排在后头,安静地看别人操作,在心里一遍遍默念步骤。轮到她了,她深吸口气,走上前。手有点抖,但她强迫自己稳下来,在周府三年,她学会了无论多怕,面上都不能露。
扳阀门,看气压表,启动飞轮。机器轰鸣起来,震动从手心传到全身。她盯着那八个旋转的纺锤,看准纱管将满的时机,拉动停机关杆,机器缓缓停下。然后,按吴教习教的,用特制的钩针卸下满管,换上空管,重新接线,打结,检查,再启动。
一套动作不算流畅,但没出错。
吴教习在旁边看着,微微点了点头。
下课时,天色已暗。
女工们揉着酸痛的腰腿,三三两两往外走。苗翠花留在最后,等人都走了,她又回到教学机前,一个人默默地练习接线头。打结是个精细活,手指要灵巧,力道要匀。她试了十几次,不是结太松容易散,就是太紧扯断了纱。
“还不回去吃饭?”吴教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苗翠花慌忙转身:“我、我再练会儿。”
吴教习走进来,看了眼她手里歪歪扭扭的线结,没说什么,只道:“食堂再过两刻钟就收摊了。”
苗翠花这才收了东西,匆匆往外走。
培训的女工都住在工坊后头的集体宿舍里。是新建的排屋,砖墙瓦顶,每间屋住四人,有炕,有木桌,窗上糊着厚实的桑皮纸。条件比周府的下人房好得多,至少不漏风。
同屋的刘春燕已经趴在炕上哼哼:“我的胳膊抬不起来了,这比在地里薅草还累。”
另一个叫张秀云的妇人正在揉膝盖:“站了一天,腿都木了。这机器活儿,看着光鲜,可真不是人干的。”
第三个是寡言少语的孙二娘,只默默打水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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