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十三年春,长安城西郊,一座不起眼的道观后院。
毛草灵——如今已是乞儿国国母十七载——站在一株盛放的白玉兰树下,静静看着手中那封已泛黄的信笺。信是十年前由唐朝使者带来的,来自她在这个时代名义上的“父亲”,那位在她穿越之初便已“病故”的罪臣。
信很短,只有三行:
“灵女如晤:汝母病笃,思女成疾。若得归,愿见最后一面。父字。”
当时正值乞儿国与吐蕃边境冲突最激烈之际,她将此信压下,未对任何人提及。待边境平定,母亲早已离世。她只在宫中设了小小的灵位,默默祭拜了三日。
“娘娘,起风了。”侍女青黛轻声提醒,为她披上绣着乞儿国凤纹的披风。
毛草灵收起信笺,转身看向道观主殿方向。今日是唐朝已故长孙皇后的冥诞,这座道观是皇后生前常来静修之处。她以“回国省亲”之名来到长安,实则是为了完成一桩私愿——在长孙皇后灵前,为两个时空的母亲各上一炷香。
“人都安排好了?”她问。
“是。侍卫在观外三里处布防,观内只有我们的人。”青黛低声道,“唐皇那边也通了消息,说是娘娘想在此清修三日,不见外客。”
毛草灵点点头,走向主殿。殿内供奉着长孙皇后的画像,容颜温婉,目光睿智。她点上三炷香,郑重跪拜。
第一拜,为这个时代赐她第二次生命的因缘。
第二拜,为那些在权力漩涡中逝去的无辜灵魂。
第三拜,为所有在历史夹缝中努力活着的女子。
香烟袅袅升起,在殿内弥漫开来。毛草灵起身时,目光落在画像旁一副小小的楹联上:“镜能照形,史能照心;形易伪饰,心难欺瞒。”
“这是皇后生前最爱的句子。”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毛草灵转身,看见一位身着素色道袍的老妪站在门口。她约莫七十余岁,面容清癯,目光却清澈如少女。
“贫道静玄,是这里的住持。”老妪合十行礼,“见过乞儿国国母。”
毛草灵还礼:“打扰道长清修了。”
“谈不上打扰。”静玄缓缓走进殿内,在蒲团上坐下,“皇后在世时,常与贫道在此论道。她说,宫闱如镜,照出人间百态;史册如镜,照出是非曲直。但最难的,是自己做自己的镜子。”
毛草灵在她对面坐下:“道长见过皇后?”
“何止见过。”静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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