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密集的沙沙声不再是单调的摩擦,而是成千上万层纸张在极短时间内完成了折叠、重构与拟态。
沈默的视网膜逐渐适应了绝对的黑暗,在手机屏幕即将熄灭的最后一点微光中,他看到原本平整贴在墙面上的“忏悔录”像被赋予了生命,它们纷纷脱离墙体,在半空中无规律地抽动、汇聚。
每一张纸片都像是一块细小的肌肉组织,迅速聚合成数十个半透明的轮廓。
这些“人”没有五官,身体由无数苍白的纸张层叠而成,动作僵硬而整齐,齐刷刷地朝着沈默伸出了那双平扁的、带着锋利纸边的手。
别让它们碰到你!
苏晚萤的声音带着剧烈的喘息,她在黑暗中精准地抓住了沈默的衣袖,这种由于极端恐惧产生的抓握力让沈默感觉到手臂一阵钝痛。
那是‘执念’的载体,一旦接触,你的意识会被瞬间拉进它们的记忆循环,直到你变成它们的一员!
沈默没有回答,他的大脑像是一台超负荷运转的离心机,将所有杂乱的情绪甩出,只留下绝对冷静的观察。
苏晚萤刺啦一声撕下了自己的衣角,动作利落得不像一个文弱的策展人。
她摸索着将布条浸入残余的灯油中,划燃火柴。
呼——
幽蓝色的火焰在布条上跳跃,光亮虽然微弱,却让那群逼近的纸人动作明显一滞,像是畏惧火光的飞蛾,又像是被某种规则阻隔,暂时退到了阴影的边缘。
但狭小的密室里,氧气本就稀薄,火焰的燃烧让沈默感觉到肺部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干裂感。
它们不是在怕火,是在评估‘代价’。
沈默低声说。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地面。
那些纸人的移动轨迹并非直线,它们在逼近的过程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弧度。
沈默的视线在地面上飞速扫过,脑海中自动建模出了一张坐标图。
他发现,无论这些纸人如何推进,它们落脚的位置始终避开了石台东南角约莫三寸的一块区域。
那是唯一的‘空域’。
沈默猛然想起父亲留下的那块怀表。
在撬开后盖时,除了那一缕头发,他在发条盒的边缘曾看到过四个细若游蚊的刻字:巽位藏真。
在八卦方位中,巽位正是东南。
沈默在那几个纸人再次发起扑击的瞬间,身体猛地向侧方翻滚,肩膀重重地撞在冰冷的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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