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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那婆子,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冷冷注视着木盆中正在发生的一切。
她那白日里与胖和尚调笑时尚有几分鲜活的脸庞,此刻在月光与烟雾的映照下,只剩下岩石般的冷酷与漠然,人性似乎已从她眼中彻底剥离。
约莫一刻钟后,盆中的“滋滋”声逐渐微弱、停止。
白烟散去,木盆中,只剩下一滩深褐近黑、粘稠如烂泥、冒着细小气泡的浆状物。
女子的头发、骨骼、皮肉、脏腑……所有属于一个生命的痕迹,已彻底消失,与那化尸水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行了。”婆子终于开口,“抬过去,倒干净些。”
两个和尚如蒙大赦,连忙转身,忍着恶心,抬起那木盆,将盆沿抵在井口石沿上,缓缓倾斜。
“哗啦——咕咚——”
粘稠的尸水浆液倾入深井,发出沉闷而悠长的回响,在井壁间碰撞回荡,良久方息。
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吞咽。
婆子拍了拍手,仿佛刚做完一件寻常家务。
她脸上甚至挤出一丝笑容,“瞧你们俩那点出息,吓成这般模样,还是不是男人?要不要……随我到屋里,让老娘好好宽慰宽慰你们?”
她的话语陡然带上了白日里那种腻人的腔调,与眼前这刚处理完尸体的场景形成了荒诞而恐怖的对比。
两个和尚低着头,不敢接话。
“不知好歹的东西。”婆子脸色骤然一冷,语气刻薄起来,“嫌弃老娘岁数大了?哼,就知道你们眼珠子只往那几个年轻蹄子身上瞟,她们也就比老娘小几岁,真论起伺候男人的功夫,哪一个及得上老娘半分?给你们机会,是看得起你们,不中用!”
两名和尚似乎对这婆子颇有畏惧。
一名和尚挤出谄媚的笑:“苏嬷嬷息怒,我们哪敢嫌弃您?是怕……是怕我们粗笨,入不了您的眼。若能得您……您宽慰,那是我们几辈子修不来的福分,做鬼也值了……!”
另一个也赶紧点头附和。
苏嬷嬷这才又笑起来,笑容里满是掌控他人生死与欲望的得意,扭着腰肢走到门边,回头乜斜着眼:“那还杵着当木头?跟过来呀!”
两个和尚如听敕令,忙不迭地跟上。
魏长乐伏在墙头,只觉全身血液都似乎冷凝了。
亲眼目睹一个年轻生命被如此彻底、如此冷酷地抹去,连一点残骸都不留,这种冲击远超听闻任何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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