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石板路上已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贝贝背着装满刺绣的布包,快步穿过青石小巷。她今日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袖口处有她自己绣的几朵淡雅茉莉,虽朴素却别致。昨晚养父咳了半宿,天不亮才勉强睡下,贝贝心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今日必须把这几件绣品卖出去,否则连买药的钱都要断了。
“阿贝姐姐!”
巷口传来清脆的童声,是邻家的小妹阿香。小姑娘抱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个热腾腾的菜团子:“我娘让给你的,她说你肯定又没吃早饭。”
贝贝心里一暖,接过菜团子时故意板起脸:“又是你偷偷省下的早饭吧?待会儿让你娘知道,该说你了。”
“才不会呢!”阿香仰着小脸笑,“我娘说,莫叔病着,你又要绣花又要照顾病人,累得人都瘦了一圈。她还说……”小姑娘突然压低声音,“黄老虎的手下昨天又在码头转悠,说要收什么‘水道管理费’,陈大伯跟他们理论,被打了两巴掌呢。”
贝贝脸色一沉。黄老虎,这个盘踞在江南码头的恶霸,自从去年强占了渔民的鱼市后,越发肆无忌惮。养父莫老憨就是为这事带头反抗,才被打成重伤的。
“阿香,回去告诉你娘,这几日尽量别去码头那边。”贝贝从布包里摸出一个小荷包塞给小姑娘,“这是前几日绣的,你戴着玩儿。”
荷包上绣着两只戏水的小鸭子,活灵活现。阿香爱不释手,连连道谢后才蹦跳着离开。
贝贝咬了口菜团子,继续往绣坊走。她的绣坊老板姓周,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在城西开了间不大的铺面。周老板手艺不错,人也公道,只是性子软,常被同行欺负。
今日一进铺子,贝贝就察觉气氛不对。
周老板正对着几件绣品发愁,见贝贝来了,勉强挤出个笑容:“阿贝来了?昨日那件‘鲤鱼跃龙门’的屏风可绣好了?”
“绣好了。”贝贝从布包里小心取出绣品展开。
三尺见方的素缎上,两条金鲤跃出水面,水花飞溅,龙门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最精妙的是那鲤鱼的眼睛——用极细的金线掺着黑丝绣成,在晨光下竟有神采流动之感。
周老板眼前一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好!真好!你这手艺,放在整个江南都数得上号。”她顿了顿,叹气道,“只可惜……”
“可惜什么?”贝贝心里一紧。
“城东的‘锦绣阁’放出话来,说咱们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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