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涔涔。他颤抖着从怀中取出那块古铜镜残片,又翻出父亲临终前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父亲穿着中山装,年轻的面容与自己有七分相似,但更似那画中人。
父亲也是裱画匠,在这铺子里做了一辈子,三十年前的一个雨夜外出后,再未归来。母亲说他去寻一面镜子,一面能照见真实的古镜。
陈隐之忽然想起儿时,父亲常抱着他站在护城河边,指着水面说:“隐之你看,这水中倒影,似真似幻。但真正的镜子,照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的命。”
当时不懂,如今想来,字字如谶。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继续补画。无论这是什么诡异之事,既然接了这活,就得做完——这是裱画匠的规矩。
“补”的阶段需用相似绢丝填补画心破损处。陈隐之取出老妪送来的古绢,对照画作颜色,选了一块淡青色的。剪下一小块,边缘拉毛,用浆糊贴在画中城墙一处裂痕上。补绢与旧画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原本就是一体。
就在此时,他听见了脚步声。
不是铺子里的脚步声,而是石板路上的足音,由远及近,停在铺门外。接着是敲门声,三轻一重,正是父亲生前的习惯敲法。
陈隐之的手停在半空,心跳如鼓。
敲门声又响,还是三轻一重。
他缓缓起身,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门外空无一人,只有清晨的雾气在街上流淌。正要退回,却见门槛上放着一物——另一块铜镜残片,与他手中那块花纹正好相接。
陈隐之捡起残片,两相对合,严丝合缝。这是一面完整的古铜镜,背面饕餮纹终于完整显现,中央有四个古篆小字:照见真实。
镜面已破裂不堪,但依稀可照人影。陈隐之举起镜子,看见镜中的自己,也看见镜中反射出的身后那幅画。在古镜的映照下,画中景象竟然变了——护城河的水在流动,柳枝在摇曳,而画中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书生,正缓缓转过身来,对他微微一笑。
陈隐之猛地回头。
画还是那幅画,书生仍是侧影。
再看古镜,镜中画景已恢复静止。
陈隐之终于明白,他修补的不只是一幅古画。这画是一面镜子,一面能贯通虚实、连接古今的镜子。而画中书生,或许是他的先祖,或许是他的前世,又或许,是另一个时空中的自己。
第三日,期限最后一天。
陈隐之闭门谢客,将全部心神投入补画。到了“全”这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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