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杀手。”
账房言迄气绝。
一点红呆坐三日,忽然大笑不止,笑出泪来。原来他以为的舍身守护,反成了辜负;他半生的忏悔,竟是笑话。更可笑的是,他右手已废,连去海外寻她的资格也无了。
“所以老施主在此苦等,是盼叶娘子归来?”了尘合十。
“不。”老翁望向墙上长剑,“我在等杀我之人。”
“仇家?”
“恩人。”老翁目光深邃,“叶清弦若还在世,必会恨我当日不信她,恨我轻易认尸弃诺。以她的性子,迟早会来取我性命。这十年,我每日拭剑,便是等她来。”
了尘叹息:“若她不来呢?”
“那便证明,她心中从未有我。”老翁惨然一笑,“对她而言,我不过是众生之一;对我而言,她却曾是我的全世界。这孽债,总需了结。”
窗外传来更鼓声,子时将至。了尘忽然起身,从怀中取出一物,置于桌上。
那是一枚铜锁,与老翁颈间那枚一模一样,只是更显古旧,锁上“叶”字清晰可辨。
老翁瞳孔骤缩。
“叶清弦女居士,已于三年前圆寂。”了尘合十,“贫僧了尘,原名叶沅,即是当年雨巷中的幼女。”
烛花爆响,满室死寂。
“你...你是阿沅?”老翁颤抖着手欲触铜锁,却在半空僵住,“你娘她...”
“娘亲从未恨过你。”了尘——叶沅缓缓道,“那日我们折返,见屋舍焚毁,遍地尸骸,寻不到你,只当你也遇难。娘亲携我东渡扶桑,十年后方归。她终身未嫁,只常对月独酌,喃喃说‘不知他坟上草,几荣几枯’。”
“那账房所言...”
“半真半假。”叶沅垂目,“娘亲确实说过‘我的世界很小,小到只容得下一个不肯留名的杀手’,但她接着说‘可他的世界更小,小到只能容下一把剑。我闯进去,是害了他’。”
老翁跌坐椅中,如泥塑木雕。
“三年前,娘亲病重,将我唤至榻前,交予我这枚铜锁,说此锁本有一对,她一枚,我一枚。当年乱葬岗那枚是仿品,真的在她身上。”叶沅眼中水光浮动,“她道:‘若你遇见一个左手缺四指、耳后有朱砂痣的老人,便告诉他:他的世界不该只有剑,也不该只有我。众生皆苦,众生皆渡,方是真解脱。’”
“所以她让你出家?”
“是我自己的选择。”叶沅默然片刻,“娘亲走后,我遍历红尘,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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