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得安宁。今日至此,非为寻仇,亦非报恩,只是来了却一段因果。”
老翁凝视铜锁,忽然大笑,笑声苍凉如夜枭:“好一个‘众生皆苦,众生皆渡’!她到死都在点化我...可她又怎知,我这一生,渡不了众生,也渡不了自己!”
“施主已渡了。”叶沅轻声道,“娘亲不知,当年你暗中护我们三月,所杀追兵中,有一人正欲往京师报信,若那信送出,忠良之后将再遭清洗。你无意中救下的,不止我们母女,还有无数暗中图谋翻案的义士。四年前,当年的冤案已昭雪,母亲名讳重入宗祠。这,算不算渡了众生?”
老翁愕然,良久,泪如雨下。
五十年来,他第一次哭出声音。那些被他杀死的人,那些溅在他手上的血,那以为错付的三个月,那荒废的半生...忽然都有了不同的重量。
“这锁,”他颤声问,“真是她常年佩戴的?”
“是。娘亲临终嘱我:‘告诉他,锁是当年我给他半块饼时,从他颈间扯下的。他大概忘了,他本姓叶,是我叶家旁支表亲,乱中失散。那铜锁,是叶家子弟的信物。’”
轰然一声,老翁如遭重击,无数碎片骤然拼合:为何当年少女会冒险救他,为何她眼中总有熟稔神色,为何她说“我记得那孩子耳后有朱砂痣”...
原来不是慈悲,是血缘。
原来不是情愫,是亲缘。
原来他半生的痴妄,不过是一场巨大的误会。他以为她是照进黑暗的光,却不知那光本就来自同一盏灯。
“她为何...不早说?”
“娘亲说:‘若知是亲,他便不会动情;若不动情,他那夜不会舍命相护。情虽误人,有时也能救人。’”
老翁怔怔地,忽然一切执念烟消云散。他苦苦等待的“全世界”,原是他本就拥有的“一部分”。众生茫茫,他与她,本就是众生海中两粒相认的沙。
“多谢...师父点化。”他深深一揖,“老朽今日,方得解脱。”
叶沅还礼,起身告辞。行至门边,忽听老翁问:“师父方才说,令堂圆寂三年。那她...可曾提起,对我的称呼?”
叶沅驻足,月光洒在她光洁的头顶,宛如慈悲。
“娘亲一直唤你‘阿叶’。”她柔声道,“她说,那是你本名,叶惊澜。”
柴扉轻掩,脚步声渐远。老翁——叶惊澜独坐室中,摩挲着两枚铜锁,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阿叶...”他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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