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定义。
光柱的颜色是浑浊的土黄,沉沉压下,仿佛凝固的铅云,又像亘古不散的沙暴尘埃。空气粘稠,吸入肺腑带着沙砾摩擦般的粗粝感,以及一种金属和尘土混合的、冰冷的铁锈气味。这里看不见明显的建筑,只有起伏的、被风沙半掩的土丘,裸露的、黑褐色的岩块,以及……密密麻麻、无穷无尽、几乎铺满视线的“东西”。
是军队。
无数身披残破甲胄、手持锈蚀兵戈的士卒。他们保持着整齐的队列,横成排,竖成列,沉默地站立在昏黄的天幕下。甲胄的样式混杂不堪,有前朝边军的札甲,有民初军阀的土黄制服,甚至夹杂着更古老、形制模糊的皮铠,仿佛不同时代战死于此的孤魂都被强行征召,糅杂在这支无声的军队里。他们大多没有面容,头盔下是黑洞洞的虚无,或者干瘪皲裂如风干树皮的脸。沙尘覆盖着他们的肩膀、头盔,钻进甲叶的缝隙,有些士卒的半边身体已与黄沙融为一体,只露出半截矛尖或一只枯手。
他们不动,也不发出任何声音。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武器碰撞的轻响。只有风,卷着沙粒,拂过千军万马的阵列,发出“沙沙”的、如同无数蚕食桑叶般的低微声响,反而更衬得这天地间一片死寂。
然而,在这绝对的静默中,追命却感受到一种比嘶吼呐喊更磅礴、更悲怆的意志。那是被遗弃的绝望,是固守至死的执拗,是军令如山、即便化作枯骨也不得解脱的永恒束缚。怨念不再是个体的癫狂或扭曲,而是凝聚成了这片“坟场”本身,成了这支“孤军”的集体意志——一种拒绝消散、拒绝承认终结的、冰冷的“存在”。
追命踏入“坟场”边缘的刹那,脚下松软的沙地微微一陷。他仿佛踏入了一个无形的边界,整个“坟场”的“意志”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
无声无息,距离他最近的三排士卒,约莫数百“人”,齐刷刷地转过了“头”——那些黑洞洞的面部朝向了他。没有敌意,没有好奇,只有一种纯粹的空洞的“注视”,如同沙漠本身在凝视一粒闯入的沙。
然后,他们动了。
不是冲锋,不是扑击。最前排的士卒,同时抬起了手中的残破长戈或锈刀,动作僵硬却整齐划一,向着追命的方向,虚虚一“指”。
“轰——!”
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一股庞大无匹、凝若实质的精神冲击,混合着金戈铁马的幻象、战阵惨烈的杀意、以及无边无际的孤寂与悲凉,如同决堤的洪流,无声地撞向追命的意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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