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军阵的杀伐意志,被怨念固化、放大,直接作用于灵魂。寻常能力者,哪怕是心智坚韧之辈,被这无数战魂累积的意志洪流一冲,恐怕瞬间就会精神溃散,意识被撕碎,或者被同化成这孤军中的又一个无声傀儡。
追命黑色的风衣下摆在无形的冲击中向后拂动,猎猎作响。他的脚步甚至因此微微一顿。
但也仅此而已。
他的眼神依旧沉静,如同深渊寒潭,映照着千军万马的死寂阵列,不起波澜。那足以冲垮山岳的精神洪流,撞在他意识外围那层无形的、绝对的“秩序”屏障上,竟如海浪拍击礁石,轰然四散,只激起些许意识的微澜,却无法撼动其根本分毫。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数百士卒无声的“指向”,向前踏出了一步。
这一步踏出,仿佛触动了某个更深层的机制。
“沙……沙……沙……”
不再是风吹沙砾的声音。
而是脚步声。
整齐、沉重、单调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视线所及,原本凝固不动的无数士卒,开始如同生锈的齿轮被强行推动,迈开了步伐。左脚踏地,右脚跟上,甲叶摩擦着沙土,发出干涩统一的“沙沙”声。没有号令,没有呼喊,只有这亿万脚步汇成的、沉闷压抑的声浪,伴随着大地微微的震颤。
他们从各个方向,向着追命所在的“点”,合围而来。动作僵硬迟缓,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磨盘般的压迫感。黄沙被无数双脚扬起,天地间更加昏黄暗淡,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正在缓缓收紧的沙漏,而追命就是沙漏中心那即将被掩埋的微尘。
这不是迅疾的扑杀,而是一种缓慢的、绝对的“淹没”。用无尽的沉默,用绝对的数量,用时光与遗忘的重量,将闯入者彻底吞噬、同化,成为这坟场的一部分,成为这孤军阵列中又一个永恒的沉默符号。
追命停下脚步,目光穿透弥漫的沙尘,望向“坟场”的深处。
在那里,隐约可见一面残破不堪、几乎只剩下旗杆和几缕布条的旌旗,歪斜地插在一座较高的土丘上。旗下,一个比其他士卒高大些许的身影,单膝跪地。他身上的甲胄相对完整,依稀能辨出将军的制式,但也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和厚厚的沙尘。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胸口,交错插着数支箭矢——箭羽的样式截然不同,有的粗犷,有的精致,象征着来自不同方向、甚至可能包括“自己人”的致命一击。
那便是此处的核心,这支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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