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得又轻又软,像一片羽毛,却精准地击中了林晚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她鼻子一酸,差点又要哭出来,但忍住了。她不能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阿娘,”她拉住杨氏的手,声音压得很低,“这个法子,咱们能不能……能不能拿出去卖?”
杨氏的手一颤。
“女子经商,是……”
“不是我们出面。”林晚语速很快,眼睛亮得惊人,“让信得过的下人去。就说是从西域胡商那里学来的方子,叫……叫‘净玉膏’。卖给大户人家的洗衣仆妇,或者胭脂铺子,让他们加些花香,当成洗手洁面的好东西卖。价钱定高些,专赚有钱人的钱。”
她一口气说完,胸口微微起伏。这是她想了三天三夜的计划。肥皂不难做,原料易得,本钱低,但利润高。更重要的是,这东西不引人注目——不过是清洁之物,再稀奇也只是个玩意儿,不会触动任何人的利益。而且,通过这个,她能建立起一条小小的、属于自己的经济渠道。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什么都做不了。
杨氏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阳光从她们中间穿过,在地上投出两道挨得很近的影子。远处传来武元庆读书的声音,是《论语》,“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你阿爷若知道……”杨氏终于开口,声音干涩。
“阿爷不会知道。”林晚握紧母亲的手,“咱们小心些,只做一点点,攒些私房钱。阿娘,您看三娘四娘,她们还小,以后嫁人,总得有些体己。还有您……若阿爷将来……咱们得有退路。”
她没说完,但杨氏懂了。武士彟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若真有个万一,她们母女四人,在武元庆手下讨生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杨氏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再睁开时,眼里那些犹豫、恐惧、挣扎,都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取代。她反手握紧林晚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
“好。”她说,声音很轻,但异常坚定,“阿娘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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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肥皂做了二十块。林晚把它们切成整齐的小方块,用油纸包好,放进杨氏从嫁妆里找出的一个旧木匣。负责去卖的是杨氏的陪嫁丫鬟柳枝,三十出头,丈夫早逝,无儿无女,对杨氏忠心耿耿。
林晚教她怎么说:“就说这是从波斯商人那里得来的方子,叫‘净玉膏’,洗手洗脸沐浴都好,用完了皮肤光滑,还留香。一块卖五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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