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暴雨不期而至,渐渐浇灭了保卫局废墟上的熊熊火焰,那些妖异诡谲的紫黑色火焰远远望去,正如一束束蓬勃向上的野草,然后被雨水打弯了腰,然后彻底匍匐于地,与丘墟彻底合为一体,变成肥料或是燃料。
保卫局大厦下的医疗帐篷里痛嚎声一片,温月麻木地坐在一边上,她的伤不算很重,在十几个战斗里,她作为义体改造人,对于常人来说致命的伤势,对她来说就是些皮肉伤,虽然在暴露于强辐射环境里作战会减少剩余原装肉体寿命,但……这就是后话了。
一盆盆血水泼出帐篷外,医护车早已不敷使用,即便是保卫局,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充足的人力了。
许多负轻伤的士兵甚至在帮着抬担架运送负伤战友,去到其他战地医院里,残存的保卫局编制步兵只剩下开战前的三分之一数量,而所有的机动部队都撒到了外围,清剿的变异兽,以及监视虎视眈眈其他畸形种。
保卫局大厦虽然已夺取,但远远谈不上安全。
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暴雨后的腥风吹起帘子,温月能看见医疗帐篷内血淋淋的断骨若隐若现,在战斗里失去胳膊腿脚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伤情重到没法先运送到其他区域。
换句话说,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止血钳!”
“夹住这根血管!”
“算了!灼烧止血!”
“起搏器!起搏器!”
“医生!医生!他不行了……”
温月坐在帐篷边,沉默地听着这些喊叫声,像是回到了地表战场上。那时,为了清剿一个废墟,往往要付出几十条人命,但是没有人质疑意义,因为故土与祖国值得用任何代价去解放。
但在地下?在其他保卫局人员眼里,这依然是与变异兽作战,是荣光的,可是温月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帐篷里,没有一分钟默哀,医护人员永远是不够的,牺牲士兵盖着一匹血迹斑斑的白布抬到空地上,兵牌摘下,放在一个空头盔里,轻轻地叮叮咚作响。
一具又一具遗体裹着白布放在空地上,温月坐在自己的外骨骼头盔上,默默看着空地逐渐占满,她望着垮塌的巢穴,愈发的冷漠的她,此刻却默默希望能再有一个人,一个人也好,蹒跚走出。
没有一个人,值得死在这种战场,这种战争中。
温月看着一个死者,他的手攥着自己的兵籍牌。
这是简单的两片包胶铁片,刻着他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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