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真的呢,我从来就是实事求是。”柳依依说:“所以我说你的话说得很实在。”阿裴说:“你注意没有,这街上除了外国人多,就是情侣多,到这里找感觉来了。”柳依依说:“别说呢,阳朔的感觉是不同一些。”阿裴说:“我在旅行社登记的是夫妻,晚上你不会让大家扫兴吧?”
回到麓城是星期天晚上。大客车进入麓城时下起了雨,打得车窗沙沙地响。窗外的街、灯、人,还有车流都模糊起来。柳依依的心情突然阴郁起来,她不知跟这雨有没有关系。阿裴在耳边不停地说话,她却没了说的情绪,也没了听的情绪。回到宿舍心情仍没好转,她想弄明白为什么,却想不清楚。她泡一杯茶喝着,一股暖流贴着喉咙渗下去,在身体中蔓延开来。这种温热把冻结的思想融化了似的,一丝思绪从身体说不明的某个深处蜿蜒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一瞬间她明白了自己。这一次出去,似乎是诗意的,其实是窝囊的。自己算什么?恋人?情人?爱人?很暧昧,很暧昧。自己竟把这种暧昧咽了下去,太贱,太贱,太贱了。这是事实,完全不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实。暧昧意味着他有权利,却完全没有承诺,没有责任。而自己呢?连追问所谓表妹的权利都没争取到。阿雨问:“你不舒服?”柳依依说:“我妈病了。”她去阳朔之前说是回家两天。怕阿雨再来关心,她蒙了头去睡,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恨自己竟抗不住出去游玩的诱惑,太贱,太贱,太贱了。自己首先不值钱,就不能想让别人看你值钱。柳依依想到自己竟然还含糊地答应阿裴到外面去租房子,简直是疯了。
阿裴再打电话来,她冷冷地。约她见面,不见。没有任何承诺,就不要想得到热情的回报。这是对权利带着悲凉意味的争取,这点东西都争不到,后面只有一个惨,惨,惨。柳依依也不说穿,让他去悟,他不缺这点悟性,装傻是不行的,完全不行,坚决不行,彻底不行。柳依依非常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一场博弈,哪怕是温情的诗意的博弈,也仍然是博弈。柳依依并不想这样,这与她对爱情的想像相去太远,可这是现实,无可奈何,别无选择。说到爱情,她觉得这个词有点太庄重了,太遥远了,太不合时宜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爱情已经水随天逝,渐行渐远。
阿裴很顽强,天天有电话来,好听的话像开了自来水龙头,源源不绝。他还连续几天叫花店送来了玫瑰,但就是没有任何承诺,也不把两人的关系提到庄重的层面来讨论。可柳依依已经不是那种见了玫瑰就以为这是至诚至爱的女孩,她心中有若干故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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